夏津池探究性地看著她:「你早就知道我在?」
宋悅笙肯定地點頭:「夏隊的紅髮特別耀眼,想不注意都難。」
相比有次數限制的大範圍冰封的冰系異能,風的異能特別好用。
如果繼續提高,或許就能聽見更遠更細緻的聲音。
宋悅笙的耳朵動了動:「有什麼事,我們回一區再說。」
夏津池微愣。
她怎麼安排得這麼理所應當?
一回神,卻發現宋悅笙帶著那幾個人在空中跳躍離開。
他的疑惑更甚。
風的異能可以這麼使用?
還是因為有那個東西的存在?
「沒想到一區的人竟然也會來我們這裡,難不成夏隊長也學著三區來臥底?」
卓航笑著看向不請自來的人。
夏津池嘖了聲。
怪不得宋悅笙一聲不吭地離開。
這不是壞心眼的妖怪,還能是什麼?
他朝卓航的前面甩了一層火牆,然後快速朝門口的方向躍去。
一區和二區之間多沙漠。
因此,宋悅笙帶著做實驗的心理,帶著他們在空中走幾步,然後再步行走一會兒。
到達一區後,她不由得感嘆:看熱鬧從來都不分場合。
冰塊一直蔓延到屋子門口。
白時暮站在一根木樁上,面色鐵青,不悅地盯著宋悅笙。
把一區的異能者冰封大半,她還知道回來!
「咔嚓——」
冰面碎裂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四周接連響起打噴嚏的聲音。
冰塊消失後,唐徵星的身影驟然失去了支撐,以一種略顯狼狽的姿態面朝黃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嘗到了半口沙子。
宋悅笙!
唐徵星呸了口,然後緩緩從地上站起來。
儘管周身仍殘留著刺骨的寒意,但遠不及她剛才的狼狽。
唐徵星笑著說:「宋姐姐,一區不計較你突然闖入,你卻恩將仇報,把我們這些異能者全都冰封。」
「你要怎麼補償浪費的一下午時間!你知不知道一個下午,我們能找多少物資?知不知道能維持一區將近三百人的兩天生活?」
她越說越激動,面目表情也變得可憎。
宋悅笙輕啟朱唇:「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余厭沒有被完全冰封。他看到了一切,卻選擇什麼都不說。唐小姐,你應該找他問責。」
她拒絕任何形式的道德綁架。
宋悅笙頓了片刻,接著說:「再說了,如果我沒有冰封余厭,你覺得你們一區有多少異能者會自相殘殺?」
她的目光緩緩掠過四周,從冰里出來的異能者,個個都跺腳取暖。
宋悅笙看向他們:「你可不要和我說你們一區人才濟濟。能讓三區那些人都對余厭唯命是從,你覺得這些人能打得過他?」
言罷,她的眉眼彎彎。
「唐小姐,現在還沒日落呢。」
從喪屍爆發到現在,余厭能不吸收晶石的能量?
就算是她,也是因為有冰系異能傍身。
且大面積冰封不像他們的大招那樣,需要消耗一些時間。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她逃不出季辭的殺招。
——雨幕落下,除他以外,所有人的異能傷害降到最低,無人可以生還。
同理,其他男主也是。
唐徵星的臉青一陣白一陣。
她氣急敗壞地反駁:「余厭都走了,你當然可以把什麼事都推到他身上!我真心把你當朋友,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你必須賠我們物資!」
她的聲音逐漸提高。
然後,她揮動異能朝宋悅笙攻擊。
只見一股洶湧的水流在唐徵星的操控下如同活物一般,咆哮著、奔騰著,向宋悅笙的方向疾馳而去。
宋悅笙連忙踩著風躍上了半空。
然而,唐徵星的攻擊並未因此減弱,反而更加猛烈。
水流在空中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企圖將宋悅笙困於其中。
宋悅笙正想凝聚空氣中的水分,化為鋒利的冰棱進行反擊。
突然間,心臟驀地一疼。
宋悅笙身形一晃,從空中落在了地上。
今天的大面積冰封用幾次了?
一、二……
四次。
還剩兩次。
原來已經超過一半次數,難怪再用冰系異能,心臟會感覺到疼痛。
唐徵星瞅准這個時機。
洶湧的水宛如一條水龍,徑直地朝宋悅笙攻擊。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水龍仿佛遭遇了不可抗拒的力量,瞬間被一層晶瑩剔透的冰殼緊緊包裹。
隨即發出清脆的碎裂聲,化作無數閃耀著寒光的冰塊,散落在四周。
最終化為一縷縷輕盈的水汽,緩緩升空,直至完全消散於無形。
水汽後,站著一個男人。
漸變的藍色眼睛裡難掩一抹慍怒。
白時暮:「星,基地里的物資還能維持兩周,今天大家都很累了,明天再做打算尋找物資。」
他明顯是想把這件事翻篇。
但唐徵星不想。
她凝視著白時暮,質問道:「你要為了一個外人,把三百個人的溫飽安全當做兒戲?」
「夠了。」白時暮的眉頭蹙著,聲音低沉而冰冷,「這件事歸根到底是余厭來找事。」
眾人聞言,皆是一震。
他們未曾料到,這位平日裡溫文爾雅、行事穩重的白先生,竟會展現出生氣冷漠的一面。
一時間,空氣仿佛凝固,眾人愣在原地,面面相覷。
他攥著手,轉過身,看著宋悅笙:「你帶著你要的人趕緊走。十分鐘後,若再看見你,那些人就要為你的魯莽付出代價。」
宋悅笙感受到心臟的疼痛慢慢消減。
她朝白時暮道:「用不了十分鐘。如果沒有唐小姐阻止,我解除異能就帶他們走了。」
剛才看見了人群中看熱鬧的丁玉和春嬸。
春嬸背著一個小包,看樣子是早就收拾好了。
「對了。」宋悅笙回過頭,朝他笑笑,「雖然我剛才能躲過,但還是謝了。」
白時暮望著她的身影,手攥得更緊。
如果再來一次,他絕不會救她。
**
和風屬性的異能相比,夏津池移動的速度緩慢。
等他回到一區,冰塊已經全部消失。
今日輪值的阿洛依然站在門口。
夏津池走過去,眉宇間凝著一抹不耐,問:「她又吐血了?」
這句話沒頭沒尾,也沒有提及姓名,但對他們來說,彼此知道說的人是誰。
阿洛搖了搖頭。
夏津池嘖了嘖:「承受不住力量就老老實實修行,到底誰教她的突破極限!誒,你最擅長暗殺,怎麼不找機會殺了她?」
阿洛沉默許久,說了句:「她比我更適合暗殺。」
他不是沒試過殺她,但她的反應力很強。
幾乎每次都能用風攻擊到他。
如果這樣的人出現在他們那裡,肯定會被培養成一等一的殺手。
夏津池不以為意。
這裡非常和平,她還能適合暗殺?
既然阿洛不願出手,那就只能趁現在她的力量弱小,再把她騙去高級喪屍出沒的地點。
他不想再感受到那種心悸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暗夜裡被無形的利爪猛然攫住心臟,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有時,這種感覺會在一天之內數次侵襲,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
她不把她的命當命,但夏津池很煩這種突然的心悸。
尤其是到達後,發現還有其他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