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悅笙休息得好好的，結果十幾分鐘後被程亦行連哄帶趕地攆了出去。

  他還威脅她老實在門口等著。

  她最不受人威脅，於是轉身離開。

  沒想到在棋牌室看見了司婉和程家父母以及程老太太在玩英語麻將。

  司婉看到她，有一瞬間的愣神，隨即又笑了起來。

  「姐，你來得正好，快來幫我出謀劃策。我已經連輸了好幾局。」

  宋悅笙佯裝打了個哈欠，搖頭婉拒道：「很晚了，我坐不住，還是你玩吧。」

  他們都在這裡，她很難翻找線索。

  程夫人聞言，連忙出聲攔住了她：「小悅，就陪伯母打完這半局，結束這局我們也都要回去休息了。」

  她說著，擠眉弄眼地看向左邊的程總。

  程總心領神會，連忙站起來：「我明早還有會，先回去睡了。」

  他們把話說到這份上，宋悅笙不得已坐了下來。

  英文麻將與傳統麻將不同。

  率先出完自己所有手牌的人為贏家。

  但很快，宋悅笙發現她們的目光都會瞟向她，心思根本不在麻將。

  她嘗試著忽視，結果根本不行。

  宋悅看著自己僅剩的三張牌，然後摸起一塊麻將，把它放在自己的手牌中。

  沉默片刻，她轉頭看向程夫人：「伯母，我和程亦行在這兩天才算相熟。兩天才熟悉的人何談喜歡？我出完了所有的牌，告辭。」

  隨著最後一推，四張牌整齊劃一地躺倒在桌上。

  隨後，她起身離開了棋牌室。

  「姐，你等等我。」司婉連忙追了上去。

  程夫人怔怔地望著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

  「小悅不喜歡小程？那中午……不行，我得去問問。」

  「曉晴，別去了。」

  程老太太示意程夫人去看左邊的麻將牌。

  四個字母：c h u m

  chum。

  朋友。

  「媽，這是……」程夫人扭頭看向坐在右邊的程老太太。

  「司家小姑娘的態度。」程老太太長嘆一聲，「曉晴，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做長輩的還是不要太操心了。」

  ……

  從棋牌室離開的時間已經不夠再去工具室翻找線索，再加上司婉追上來，故而，宋悅笙提議和司婉一起回去休息。

  司婉給宋悅笙的感覺和八點的時候見到的不一樣。

  她覺得司婉沒了之前那種亢奮，整個人散發著一腳踏入閻王殿的死亡感。

  這種感覺在司婉喊她「姐」的時候格外明顯。

  這也是她離開棋牌室的另一個原因。

  宋悅笙看向快走到二號房的司婉，猶豫半刻，然後問道：「小婉，你是不是……」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大小姐，明日小婉例行到醫院檢查。司總特別囑咐，讓你好好照顧她。」

  宋悅笙回頭看向神出鬼沒的沈淮。

  她平靜地看著他：「這輩子除非我死，你們帶著我的屍體去醫院，否則，我絕不踏入醫院半步。」

  她微微一頓，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

  「我爸明天問你，你就把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他。如果他非要硬綁著我去醫院……」

  宋悅笙呵了聲，彎著唇角：「那就看看誰死誰活。」

  這些話不僅讓司婉和沈淮微怔，還讓從中間樓梯走上來的李華和程亦行都愣在了原地。

  當前的氣氛異常緊張。

  司婉試著打破僵局，用輕鬆的話笑著說：「姐，你剛才想問我什麼？」

  宋悅笙輕輕搖頭。

  「沒什麼，可能是我多慮了。快到時間了，回去休息吧。今晚兩個玩家離世，明天會很忙。」

  說完，她轉身朝另一側走去。

  臉上的笑容在轉身的剎那間消失。

  宋悅笙走得急，自然沒發現司婉在她走後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司婉深呼一口氣，走到程亦行面前，鄭重地開口。

  「程亦行，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姐，明天一定要寸步不離地跟著她。」

  沈淮聞言，笑著看向司婉：「小婉，明天是你到醫院檢查心臟，不是更應該拜託我這個醫生照顧你姐姐嗎？」

  「你靠不住。」

  司婉說完，頭也不回地回了二號房。

  程亦行反覆咀嚼著剛才的話。

  注意到沈淮往十二號房走的動作，他大跨步地走過去。

  「她為什麼那麼討厭醫院？」

  沈淮推了下眼鏡，眸子微抬：「不管你信不信，這也是我第一次聽見她這樣說。」

  話落，他稍停半刻。

  深邃的眸中閃過複雜的情緒。

  他看著程亦行，笑著：「比起我這個外來者，或許，你應該去問小婉。她明顯知道是怎麼回事。」

  程亦行的眉頭蹙著。

  司婉已經回了二號房，他要是能問，還用得著問沈淮！

  李華咽下心中的打算回了一號房。

  既然宋悅笙厭惡去醫院，或許他可以聯合其他玩家把她騙進去。

  宋悅笙很明顯和他不是一個立場。

  少一個打架厲害的玩家，離他的勝利就越近。

  **

  次日。

  宋悅笙醒得早。

  一抬眼，鐘錶的時針到六。

  房門到八點才能開。

  雖然出不去也睡不著，但有一點比較令她稍微愉悅。

  唇上的傷和左腳扭傷一樣，一過夜就會恢復如初。

  宋悅笙定了定神，從紅木箱裡拿出手機，嘗試著解鎖密碼。

  和平板上的數字密碼不同，宋悅笙往上滑動手機屏幕，出現的是二十六鍵盤。

  數字和字母都有可能。

  宋悅笙觀察著屏保圖片。

  ——Seewis的藝術字。

  突然，她恍然大悟地敲了一下手心。

  Seewis不就是西維斯？

  她嘗試著輸入西維斯的中文全拼。

  結果不是。

  但宋悅笙確定自己這一步沒有錯。

  因為西維斯這個西化的名字在一眾名字里非常突出。

  沒有特殊身份怎麼對得起這個名字。

  只是，宋悅笙沒想到會和手機密碼扯上關係。

  seewis

  xi wei si

  英文六個字母，中文七個字母。

  如果按照何宜電腦的解密方式，上下組合便是：

  sxeiewweiissi

  很遺憾。

  密碼不是這個。

  宋悅笙轉著筆思考。

  話說回來，這些字母有太多重複的了吧。

  藝術字也只有「w」沒有變化。

  ……所以，每個字母只能留一個？

  宋悅笙一邊想一邊在紙上寫下刪除後的字母。

  s x e i w

  她拍了拍額頭。

  果然，英文麻將不是白打的。

  窮舉法很累人，卻是現在最方便的法子。

  宋悅笙列了很多種組合，終於在快到八點的時候把手機解開了。

  不是最簡單的：we six

  而是：i sew x

  宋悅笙簡直想笑。

  密碼不是組成一個單詞，而是三個。

  單詞與單詞之間還有空格。

  佩服設密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