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悅笙揚了揚畫框，看向發呆的徐雲舟。

  她笑得狡黠：「誒，徐雲舟。如果你告訴我，我是什麼時候到你公司入職，我就把它還給你。」

  「去年七月初。」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和記憶中的司婉太像，徐雲舟鬼使神差地說了出來。

  「接好了！」

  宋悅笙輕笑，手腕輕輕一揚。

  畫框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直奔沙發而去。

  徐雲舟反應迅速，身形一展穩穩地將畫框接在懷中。

  整個人順勢倒在了柔軟的沙發上。

  徐雲舟緩緩從沙發上坐起，半眯著眸子，瞧著宋悅笙離去的背影。

  她是在模仿司婉？

  ……

  司婉六月份和徐家談了合作，七月初「宋悅笙」入職徐家公司。

  根據李夢柔上午說的公聊線索，「宋悅笙」入職的部門是營銷部。

  一家公司，三個同校同學。

  還有那枚帆船塗鴉書籤，不像是從圖書室拿出來才裱在畫框裡的。

  宋悅笙帶著疑惑走進了圖書室。

  這次，她注意到了昨天下午不曾注意到的怪象。

  看書區的看客模樣都不算大。

  每個人面前堆放了很多書。

  她走近才發現那些「書」其實是各種學科的資料。

  不僅如此，宋悅笙還看到了兩個熟悉的人。

  ——美院67一班的小瑩和歡歡。

  她們似乎不認識她，徑直在她面前走過。

  宋悅笙收回視線，從書架上抽出《華國史》，快速地翻了翻。

  卻見塗鴉書籤安安靜靜地待在原位置。

  她斂著眸子。

  比起家裡的圖書室，這裡更像是大學圖書館。

  但徐雲舟不是H大的學生。

  不是學生，也能借閱圖書館的書？

  **

  二十分鐘後，宋悅笙緩步離開圖書室。

  旁邊，一抹熟悉的身影靜靜地倚靠著牆壁。

  程亦行看著她，聲音充滿了幽怨。

  「不是說八點二十會來找我。宋悅笙，現在都快九點半了。」

  宋悅笙自知理虧，不好意思地笑著：「怪我，我剛才沉迷找身份信息。之前，我聽女僕說地下室開了，所以就去了地下室。」

  地下室……

  程亦行忽然想到什麼，連忙解釋：「我和司婉只是賽車，什麼都沒有。」

  宋悅笙的眼睛彎著：「女僕說地下室是六點才開放。程亦行，你怎麼知道裡面的線索是什麼的。」

  程亦行試圖解釋，卻又顯得有些慌亂：「我……剛才找你去的不行啊。」

  宋悅笙意味深長地勾唇笑著。

  「我說的是真的。」程亦行再次強調。

  「我沒說你騙我。」

  「大小姐，明天是小婉例行到醫院檢查的日子，還請你不要藉故推辭。」

  宋悅笙偏過頭，看向從樓梯走上來的沈淮。

  他說的得體。

  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

  與程亦言那種真正溫柔的人聊過天后，沈淮怎麼看怎麼彆扭。

  就像是精心編排的劇目。

  不過……

  宋悅笙的目光在沈淮身上細細遊走。

  他現在倒像是一個正常人。

  宋悅笙挑眉，聲音里充滿了戲謔：「你傍晚真嗑藥了？」

  聽到這話，程亦行眼裡的怒火快要把沈淮燒死。

  但後者依然是笑著。

  忽然。

  「砰——」

  一聲槍響徹整個別墅。

  「快！三樓左側，出事了！」

  女僕的呼喊聲如同催命符，讓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到了極點。

  程亦行敏銳地捕捉到宋悅笙意離去的微妙動向。

  他身形一閃，擋在了她面前。

  「你又要去哪兒？」

  宋悅笙沖他挑眉：「槍聲響，命案發生。你不想找兇手？」

  程亦行薄唇微啟，欲言又止，終是化為一句自信滿滿的話語。

  「我很聰明的，不要浪費多少時間就能鎖凶。宋悅笙，你只要相信我，我明天就帶你投對。」

  宋悅笙拍了拍他的肩膀，挑釁地笑著：「你覺得我會相信一個說『過』的人說的話？程亦行，推理，你太不行。」

  程亦行的臉瞬間耷拉了下來。

  他那是有原因的。

  「宋……」

  「大小姐不希望你去打擾她。」沈淮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

  他鉗住程亦行的胳膊，阻止他追上去的步伐。

  「多管閒事。」

  程亦行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四個字。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充滿了不甘與憤怒。

  他和宋悅笙之間，礙得著沈淮什麼事。

  程亦行猛地一用力，拳頭朝沈淮揮去。

  **

  「悅姐，倆男主又打起來了。」

  藍麻雀以為宋悅笙沒聽見，好心地提醒。

  「不用管，讓他們打。他們不打就會浪費我的時間。」

  宋悅笙的腳步沒停，最終穿過看熱鬧的女僕，朝二號辦公室走了進去。

  她看了眼腕上的手錶。

  時間是9:35。

  二號辦公室很小。

  李夢柔坐靠在窗戶下，右手拿著槍。

  右胳膊有明顯的青紫痕跡。

  不僅如此，她的旁邊有一大灘紅色的液體。

  槍傷在李夢柔右側的太陽穴。

  沒有燙傷痕跡。

  以上種種，都可以說明有人把李夢柔偽裝成了自殺。

  「又是你第一個看的死者。」

  宋悅笙把憑空出現的現場照片收好，轉過身看向李華。

  他的膽子比昨晚大了不少。

  站得很近。

  宋悅笙笑著聳了聳肩：「你們不來，只能我來嘍。看吧，從槍響到現在，只要我們兩個過來。」

  就在此時，外面響起一道尖銳的聲音。

  「徐、徐總遇害了！」

  徐雲舟？

  宋悅笙愣了一會兒，然後和這裡的女僕一起走了出去。

  命案現場很近。

  就在旁邊的一號辦公室。

  徐雲舟坐在沙發上。

  雙目瞪著，看上去很驚訝。

  肚子上插著一把水果刀，鮮紅的血染紅了白襯衫。

  沒有掙扎的跡象。

  茶几之上，兩杯尚有餘溫的茶盞靜靜相對。

  或許是因為徐雲舟是男主，女僕的一嗓子喊下來，其他玩家陸陸續續地趕來了一號辦公室。

  宋悅笙自然沒錯過另外三個男主臉上的錯愕。

  不僅如此，現存的玩家中只有一個人沒來。

  ——司婉。

  星海里，藍麻雀從大屏幕上收回視線，無聊地刷著旁邊小屏幕上「任務失敗N+1」的話題論壇。

  上面都是其他引導者吐槽宿主各種任務失敗的帖子。

  什麼男主死，女主死，不走劇情，被發現不是原主……

  它一邊笑，一邊悠閒地喝起了小茶。

  這些在悅姐這裡就是常態。

  憑著悅姐和總部大佬的關係，還能讓悅姐失敗？

  感謝老天，感謝總部。

  讓它綁定了悅姐這根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