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館內，袁滿正坐在休息區的椅子上，看起來不怎麼高興。

  沒有人和他說話。

  司婉從一旁拿了醫藥箱，朝他走了過去。

  她把藥箱放在一旁，溫柔地拍了拍袁滿的肩膀：「一會兒就要比賽，怎麼還受傷了。」

  袁滿聞言，扭頭看向她。

  司婉這才看清他臉上的傷。

  右臉有一道血痕，嘴角有傷，鼻樑與眼眶周圍則是淤青一片。

  整個人顯得格外狼狽。

  她愣了一會兒，不確定地說：「是……我讓你拖住我姐，她動手打的？」

  宋悅笙竟然能把袁滿打成這樣！

  「算是吧。」袁滿輕輕扯了扯嘴角，那動作似乎讓疼痛更加明顯。

  司婉皺眉：「等會兒的比賽，你還是不要參加了吧。」

  他現在這樣未必能符合劇情故事。

  袁滿卻笑得釋然。

  「我沒事。不過，如果學姐能親手為我上藥，說不定這傷就能奇蹟般地快速癒合呢。」

  「你……傷了還貧嘴。」

  司婉羞憤地打了他一拳。

  隨後，她打開藥箱，拿出酒精和棉簽給袁滿擦拭傷口。

  **

  籃球館很大，但非常空曠。

  只有一側有二樓的看台。

  宋悅笙下去的時候，被程亦行抱了個滿懷。

  他抱得很緊，像是要把她融入骨血。

  宋悅笙有些不舒服。

  她剛想說話，結果他先放開了她。

  程亦行的目光在她身上細細掃過，確認無恙後，懸著的心落下了。

  他看著她，神色認真：「宋悅笙，人外有人。在你知道對方幾斤幾兩之前，別衝動揍人。」

  「擔心袁滿找我麻煩？」宋悅笙的嘴角勾著玩味的笑。

  「放心，他打不過我。」

  她對自己的體術很有信心。

  程亦行抿了抿唇。

  他說的不止是袁滿。

  算了。

  有他在，不會讓那些髒東西找她的。

  「你又要去哪兒？」

  程亦行抓著她的手腕。

  他一會兒不留神，她又要走。

  「必要行動線。放手，你也應該去比賽了。」

  宋悅笙示意他看向左側穿著黑衣的球員。

  「我可以不去比賽。」

  程亦行抿著唇。

  他比賽是為了接近一個人。

  可現在人就在眼前，他沒必要做那些多餘的事。

  宋悅笙仔細地瞧著他。

  片刻後，她的目光掃過坐在觀眾席上的幾個學生。

  「那些學生說你今天是特意回來學校比賽。程亦行，你不去，不怕被發現端倪？」

  「那你不准亂走。看我比賽，給我加油。還要給我畫像。」程亦行看著她手裡的素描本，不假思索地說出自己的要求。

  她美院專業課第一。

  他要張畫不過分。

  宋悅笙輕輕揚眸：「程亦行，我知道你的喜歡不假，但我不是你女朋友。」

  程亦行的眼裡閃過一絲慌亂。

  他看著她，嘴唇微張，低聲說：「那我們算什麼？」

  宋悅笙肯定地點頭：「算是追求。我還沒答應你呢。」

  程亦行心裡的陰霾散去了幾分。

  他輕輕捏了捏她的臉，哼了聲：「宋悅笙，你知不知道如果有人這麼和我說話，我早就一拳揍過去了。也就是你，仗著我喜歡。」

  隔著口罩。

  手感不是多好。

  宋悅笙拂開他的手，笑了聲，然後轉身離開。

  程亦行快步追了上去：「喂，宋悅笙，別只顧著笑啊。如果你到處亂走，我也是真的會生氣的……」

  **

  籃球比賽兩點開始。

  宋悅笙在完成搬礦泉水的必要行動線後，便找了個空的位置坐下。

  她從那兩個學生會的成員口中打聽出，他們十二個玩家除了沈淮和徐雲舟，都是H大的學生。

  所有人都來自同一個學校，昨日又都參加了同一個宴會。

  名字和相貌均是真實。

  NPC談論也是說他們的名字。

  宋悅笙低頭作畫。

  這個遊戲還真是意外地加強玩家的代入感。

  「雖然兩個志願學時有點兒少，但能看到這麼一場比賽還真是大飽眼福！」

  「小文沒來真的太可惜了！」

  無論哪隊籃球入框，旁邊的兩個姑娘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歡呼。

  她們時不時地拿著手機拍照，錄視頻。

  「對啊。不僅帥，還厲害！重點是帥！」

  宋悅笙畫好畫像後，笑著加入了她們的對話。

  「沒錯沒錯。」

  鴨舌帽姑娘一邊附和，一邊看向宋悅笙。

  她看著宋悅笙手中的素描本，肯定地說：「同學，你也是美院的吧。看比賽還不忘畫畫。你說咱們美院怎麼就沒有帥哥呢。」

  坐在她右邊的斜劉海姑娘轉過頭，說：「也是有的。隔壁班那誰不是嗎。」

  「那能比得上袁滿和程亦行嗎！」鴨舌帽姑娘嘆氣。

  「真羨慕他們商院和數院的學生，幾乎每隔幾屆都有帥哥欣賞。就連主席和副主席都是商院的。」

  宋悅笙安慰道：「別那麼悲觀，也許九月新生入學，會有好看的小學弟呢。」

  「弟弟款不適合我。」鴨舌帽姑娘太過熱情，什麼都說。

  緊接著，她拿出手機，碰了碰宋悅笙的胳膊。

  「大家都是美院的同學，不如加個淺信？我是小瑩，和歡歡都是67一班的。」

  她旁邊叫歡歡的姑娘一臉無語。

  看樣子已經見怪不怪了。

  宋悅笙點頭：「你們好，我是宋悅笙。但我今天走得急，忘了帶手機。不如我記下淺信號，回去再加？」

  話音剛落，小瑩臉上的笑明顯僵在了臉上：「宋、宋學姐。」

  她一個慌亂，手機掉在了地上。

  宋悅笙無奈地長嘆一聲：「又是因為『我從不與人交流，性子怪癖』的學校傳聞？」

  這兩人是直系學妹，只比她小了一屆。

  是大二的學生。

  她沒想到也會對這種傳言深信不疑。

  歡歡試探地問：「學姐不知道前天的事？」

  「前天？前天發生了什麼嗎？」

  宋悅笙疑惑地看向她。

  歡歡欲言又止。

  隨後點開淺信圈，下滑到前天中午的時間，然後遞給宋悅笙，示意她去看。

  宋悅笙接過手機。

  映入眼帘的是很多條她的照片。

  照片上，她站在中間，周圍倒了一群膘肥體壯的男生。

  同一張照片，文案各不相同。

  但都是在傳播她有暴力傾向。

  宋悅笙把手機還給了歡歡，向她道謝：「謝謝告知。」

  她的唇角勾著無奈的笑。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這麼厲害，一個人打得過三十個人。」

  「我有空一定要問問法學院的老師，惡意傳播他人謠言，會被判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