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維斯說的一個小時是從12:15-13:15。

  宋悅笙把不高興的程亦行送走後，休息時間還剩半小時。

  雖然某些事情有了眉目，但她不想動腦子。

  好好睡覺特別重要。

  她是提前五分鐘醒來的。

  醒來後發現桌上突然憑空出現一套衣服。

  學院服。

  上衣是經典的翻領設計。

  衣襟兩側，金色的紐扣錯落有致地排列著。

  下身的百褶裙過膝。

  顏色同樣也是黑色。

  服裝旁邊放著一張卡片，上面寫著：

  請換上服裝，並在13:30前到達後院的籃球館。

  嗯？

  後院有籃球館？

  宋悅笙換好衣服，帶著疑惑去了後院。

  她沒有找很久。

  昨日湖的對面還是光禿禿的一片，今日就憑空出現了一座籃球館。

  坐東朝西。

  踏入籃球館的那一刻，宋悅笙感覺好像回到了大學校園。

  兩側的觀眾席零星坐了十幾個青春洋溢的學生。

  球場中央，穿著黑白兩種顏色球衣的男大學生三三兩兩地站在一起。

  或練習打球，或和隊友交流。

  不遠處，一位身著黃衣的裁判早已就位。

  葉思雯穿著乾淨簡練的衣服，面對著一群學生站著。

  司婉就站在她的旁邊，扎了一個利落的丸子頭。

  她的嘴唇動著，似乎在說什麼。

  離得遠，宋悅笙聽不清。

  她斂下眼睛。

  這就是第二天將要發生的命案地點？

  就在這時，她發現手裡忽然多了個能上下翻頁的素描本。

  小拇指還勾著一個文具袋。

  道具還能現給？

  宋悅笙咽下心中疑惑。

  緊接著，朝著觀眾席走去。

  還沒走兩步，有人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拽著她往籃球場中間的球員休息座椅走去。

  聲音滿是幽怨。

  「我打球，你怎麼能去後面？過來。」

  前排的兩三個學生不由得發出驚呼。

  「數院的程學長真的太帥了！」

  「被他拉走的女生是誰啊？她女朋友也是我們學校的？」

  「看著有點兒像我們美院大三的宋悅笙。」

  「不能吧。她不是從不和人說話，也不參加活動的嗎。肯定是你認錯了。」

  ……

  短短几步路，宋悅笙知道了更為詳細的身份信息。

  美院大三宋悅笙，專業成績第一，年年拿獎學金。

  但性格孤僻，從不與人交流。

  她也知道了今天這場籃球賽是數院大三和商院大三的比拼。

  黑色是數院。

  白色是商院。

  不過，這兩支球隊中有兩個特殊的參賽球員。

  一是已經畢業一年的知名校友數院程亦行。

  二是商院大二，球技卻好，破格比賽的袁滿。

  宋悅笙坐在程亦行安排的位置上，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讓她不由地搖頭。

  太招搖了。

  很難觀察這裡的一切。

  程亦行見狀，捏了捏她的臉，語氣中帶著幾分寵溺與責備。

  「沒良心。我好心讓你坐到最佳觀賽區，你竟然還搖頭。知不知道這裡平常都是替補隊員的位置。」

  「明知故犯。」

  宋悅笙打掉他的手。

  「我去後面坐著也一樣。不准再攔我。」

  她邊說邊握拳，作為對程亦行無聲的「威脅」。

  「哦。」

  程亦行緩緩垂下頭，腳尖煩躁地踢著地面。

  很像一隻受傷的大型犬。

  宋悅笙沒忍住揉了揉程亦行略顯凌亂的頭髮。

  「別不高興了。等比賽結束，我送你一幅你在球場上的英勇的畫像。」

  雖然她本人畫得沒有這個身份好，但重點是心意。

  她吹了下手上的碎發。

  嗯。

  手感不錯。

  程亦行忽然覺得也沒那麼難受了。

  須臾，他猛地抬頭。

  「宋悅笙，我怎麼覺得你剛才是在摸一隻寵物？」

  「你覺得是就是，覺得不是就不是。」

  宋悅笙把問題拋給了他。

  說完，她便朝後面的觀眾席走去。

  觀眾席共有十排，宋悅笙坐在了第六排緊挨著過道的位置。

  程亦行哼了聲。

  不正面回答。

  她肯定是把他當作了寵物。

  「程哥，剛才那妹子是誰啊。」

  程亦行轉過頭，冷冷地盯著15號球員，周身的戾氣浮現：「你想打她的主意？」

  「不不不。只是好奇，純屬好奇！」

  15號球員連忙搖頭。

  他在心裡咒罵出餿主意的老劉。

  程哥還是那個脾氣。

  哪裡變了？

  老劉和程哥大學四年的朋友，這點兒都沒發現？

  不。

  老劉肯定發現了。

  所以才讓他這個怨種來八卦。

  **

  卡片上寫著一點半之前到。

  宋悅笙以為是籃球賽開始的時間，結果一點三十五還沒有開始。

  倒是陸陸續續地來了不少學生，很快坐滿了觀眾席。

  何宜和李夢柔姐弟也是這個時候過來的。

  宋悅笙拍了拍剛坐下前排的女同學，臉上浮現一抹尷尬的神色。

  「同學，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我手機忘拿了，能不能請你告訴我比賽什麼時候開始？我下午還有課，怕耽誤了。」

  馬尾辮同學愣了一會兒，隨即點開群消息，滑動到報名觀眾的消息那處。

  然後把手機遞給了宋悅笙。

  暱稱是「班長」的人在群里發了招募籃球賽觀眾的消息。

  〖數院和商院下午兩點在籃球館有一場比賽。

  需要十名觀眾。

  比賽結束後，由校體育部統一給報名觀眾的同學，在二課系統里加兩個志願學時。

  報名扣1〗

  宋悅笙瀏覽完消息，把手機遞給了她：「謝謝。」

  女同學接過手機，笑著說：「沒事。原來同學你也是為了2個志願學時來當觀眾的啊。」

  言罷，女同學又嘆氣。

  「本學期要修滿五十個志願學時，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修滿。希望大二能少一些。」

  旁邊的朋友用輕快的聲音擊碎了她的幻想。

  「別想了，學姐說了大二每學期要修四十個志願學時。」

  「啊——」

  女同學不禁發出一聲悠長而悲催的哀嚎，然後心如死灰般轉過了身。

  宋悅笙低低地笑了兩聲。

  她一抬頭，看見葉思雯和兩個陌生的同學正氣勢十足地朝她走來。

  葉思雯一臉嚴肅：「宋悅笙，你既然答應幫學生會的忙，為什麼不和他們一起去整理器材？」

  宋悅笙看著她脖子上掛著的「學生會主席」的牌子。

  她恍然大悟。

  難怪卡片上寫的時間是一點半前。

  學生會的人要提前布置現場。

  不過，既然葉思雯說的是幫忙，那麼也就是說她不是學生會的人。

  宋悅笙收起打量的神色，聳了下肩：「沒人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