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妖女修仙的三大障礙(25)二合一加更~

  深秋的日落比較早,一位步履沉穩的男子行走在芴州的街道上,他的背上依偎著一個容貌清麗的姑娘。

  兩人身影交錯,構成了一幅絕美的畫面。

  周圍的行人紛紛駐足,好奇地望向這對璧人。

  他們或竊竊私語,猜測兩人的身份;或投來羨慕的目光,感嘆現在的公子小姐越來越大膽了。

  「悅姐,你太張揚了。明天一定會成為所有人談論的對象。」

  「這不挺好嗎?我一個女主血包搶了女主風頭。麻雀精,你說,她會不會主動來找我麻煩?」

  藍麻雀不明白。

  它以為宋悅笙糊塗了,猶豫一會兒,解釋道,「悅姐,你只是成為他們口中的笑話,哪裡搶了女主風頭?而且,為什麼要搶女主風頭啊!」

  「黑紅也是紅。」

  宋悅笙回答了前一個問題。

  現在是笑料,未來卻不一定。

  她離開芴州四個多月,這裡人來人往,免不了被人遺忘四個月前的君府鬧劇。

  只有走到眾人面前,當她破壞宋知顏的機緣的時候,才能降低芴州人站邊宋知顏的可能性。

  如此一來,宋知顏的野生光環就無法發揮作用。

  麻雀精蠢,問題又多。

  她懶得解釋。

  而洛川,在把宋悅笙背到兩儀客棧後,撂下一句「本尊以你的名義,給一個會法術的道士下了戰帖,戌正三刻去最高的山決鬥」,便又化成一縷緋煙飄走了。

  宋悅笙想暗示洛川殺不死君鈺都沒來得及說。

  不過,洛川找人殺她是一件壞事。

  另一件是什麼?

  這個問題很快在半個時辰後得到了解答。

  宋悅笙從屋內各種奇物上收回視線,轉而望向宋知顏和一眾被她帶來的侍衛,指腹輕點著桌面。

  難怪洛川換了身衣服,敢情是把帳記在了宋知顏的名號之下。

  這麼多東西,外加桌上各種鋪子的票據,少說也有幾萬兩銀子。

  他可真會消費。

  但,認了主的傘靈怎麼可能分不清她和宋知顏。

  帳房先生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他的神情中流露出明顯的焦躁,語氣也帶著幾分凌厲:「考慮得如何?笙小姐,這裡共計五十萬兩七千五百四十二錢,你打算如何賠償?銀子還是到宋府為婢,一直干到死?」

  宋知顏莞爾一笑,大度道:「笙妹妹,若是你願意,不妨隨我去宋府,做我的貼身侍女。我那裡並不需你操持粗活,只需陪伴在我身邊,偶爾為我研磨、斟茶即可。」

  「小姐!」房先生急忙打斷,他眉頭緊鎖,顯然對宋知顏的提議極為不滿,「笙小姐欠我們那麼多銀子,怎麼還能讓她做你的貼身侍女!」

  「我與笙妹妹一見如故,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宋知顏朝帳房先生擺了擺手,真誠地看著宋悅笙。

  如果不是她眼裡的不耐煩,宋悅笙真想去宋府瞧瞧。

  她把玩著由青靄傘幻化的竹葉簪,唇邊揚著一抹笑:「說了那麼多,宋小姐,我一不欠你銀子,二這些東西不是我買的,我為何要賠你銀子,去宋府為婢?」

  宋知顏臉上浮現起一抹果然如此的表情,她朝宋悅笙笑笑。

  「買物的人雖不是笙妹妹,但與笙妹妹有著緊密的關係。笙妹妹不是說那位紅衣公子是妹妹的僕人?僕人消費,笙妹妹這個做主人的不應該負責嗎?」

  宋悅笙輕輕摩挲著下巴,抬起頭,淡淡地說道:「我沒拿洛川的賣身契,所以,按照律法,他不是我僕人,也和我沒有半分關係。既然他欠你們宋府銀子,那就找他去。」

  洛川自己惹出來的麻煩,他自己去解決。

  她不會幫他。

  帳房先生的臉上掠過一抹茫然。

  他只是聽小姐說宋悅笙打著府上的名義花費大量銀子,便跟著來討債了,不知道事情始末。

  但剛才聽小姐的話,原來花銀子的另有其人。

  既然小姐,為什麼還要讓他們來找宋悅笙要帳?

  宋知顏嘲諷地笑著:「你說沒關係就沒關係?笙妹妹,一個半時辰前在君府說的話該不會忘了吧?你親口說那位紅衣公子是你僕人。」

  「他是給我暖床的僕人,有什麼問題嗎?」宋悅笙聞言,眸光一凜,直視著宋知顏,絲毫不顯退縮。

  「你——你——」

  宋知顏明顯被氣到了。

  她指著宋悅笙,大聲說:「沒想到你竟然如此不知羞恥!為了不想還錢,竟然編造男子為你暖床的謊言!」

  宋悅笙聳了聳肩,神情淡然:「行,就按照你說的,我欠宋府銀子。但口說無憑,我怎麼知道這些物品不是你故意拿來為難我的?」

  「我為難你?」」宋知顏氣得腦袋暈乎乎的。

  宋悅笙肯定地點了點頭:「宋小姐,我回來芴州時,偶然聽聞了幾番閒言碎語。他們說你心悅君府的少爺,我雖與君少爺只是匆匆數面之緣,但與小蝴蝶關係頗好。」

  她的語氣微微一頓,似乎是在斟酌措辭。

  片刻後,宋悅笙的眉眼彎彎,狡黠地笑著:「宋小姐,有道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你擔心,所以為難我也在情理之中……」

  宋知顏想到剛剛宋悅笙怎麼調戲君鈺,他什麼都沒說,不禁眸中怒火中燒。

  她攥著拳頭,話里滿是輕蔑:「我擔心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宋悅笙,你也不看看你身份,區區一隻三……」

  「三什麼?」宋悅笙的眼神銳利如刀,直勾勾地盯著她。

  「本姑娘再給你一天的時間。明日這個時候,如果你還不上,我們就衙門見。鍾叔,我們走!」

  宋知顏已讀亂回,氣勢洶洶地讓下人帶著所有東西離開了。

  宋悅笙把簪子又幻化成摺扇,走出房門,站在二樓的欄杆上,望著他們離開的身影。

  在這件事情上,有理的是宋知顏。

  但她不抓著「洛川打著宋府的名號亂買東西」這一點,偏把問題的中心轉到了女子的爭風吃醋上。

  有理自然也會被人當作無理。

  對簿公堂也沒事。

  實在不行把洛川推出去。

  反正是他惹出來的麻煩事。

  而且若想把他關進青靄傘,必須在可看見的範圍內施法。

  所以若是斬首,她用青靄傘把他從法場劫出來,讓他待在傘里便是。

  不過……

  宋悅笙拳了拳手。

  不揍洛川一頓,不解氣啊。

  **

  天邊最後一道霞光落下之際,君府墨香齋內,一個身著青衫的姑娘躺在會客屋的屋頂,一邊翹著二郎腿,一邊輕輕晃著摺扇。

  藍麻雀擔心宋悅笙又犯病找上男主調戲,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星海里的大屏幕。

  為什麼不開口問?

  廢話,當然是因為宋悅笙已讀不聽啊。

  她假裝聽不到,藍麻雀自然不想嘮叨,白費口舌。

  它該主意這麼盯著宋悅笙,是因為它發現現在有了46%的任務值。

  遠離男女主四個多月,任務值增長了26%。

  所以,藍麻雀又有了底氣,勢必要盯緊宋悅笙,讓她遠離一切男主。

  宋悅笙朝遠處望了望,他到底還來不來!

  發現仇人立即斬殺的道理不知道嗎?

  拖得越久,變故越多。

  他難道還想挑個黃道吉日?

  宋悅笙長嘆一口氣。

  按理說,無論劍靈去多遠,只要主人一召喚,都會立刻現身在眼前。

  但洛川這個傘靈是個例外。

  不僅自主意識極強,還無法被她召喚。

  「一段時間不見,沒想到笙小姐的本事更厲害了,君府的暗衛一個都沒驚動。」

  隨著踩到青瓦的聲音響起,一道帶著諷刺的聲音也隨著傳來。

  「或許是君府的暗衛疏於防範了呢。」宋悅笙站起來,掃了君鈺一眼,便裝作普通武者跳了下去。

  房頂聊天,目標太明顯,容易引起君府里其他人的注意。

  君鈺略帶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便也回到了地面。

  他朝她笑著,語氣算不上多好:「有什麼事值得笙小姐捨得放下臥榻之人,夜闖君府?」

  「忘了把橘小胖帶回去。」

  宋悅笙說完意識到他話里的怪異之處,她湊到他面前,唇角勾起一抹壞笑:「你呢?你這般在意我與旁人共枕而眠,吃醋了?」

  星海里,藍麻雀「唉喲」一聲掉凳了。

  它不顧上飛起來,連忙制止,「悅姐,別,千萬別。」

  「他是男主,你就是個替身炮灰。悅姐,咱要認清身份。」

  「退一步來說,誰也不知道你把男主那啥了之後,會不會被總部發現,要你小命。」

  「還有啊悅……」

  話還沒說完,星海頓時陷入了黑暗。

  藍麻雀瞬間嚎啕大哭。

  又白費了!

  君鈺被吻的瞬間是懵的。

  明明剛才還好好說話,她卻突然吻他。

  他想推開宋悅笙,可女孩兒的唇很軟,是真實的,不是午夜夢回的幻覺。

  只愣了一瞬,君鈺便扣著宋悅笙的腦袋,加重了這個吻。

  說是吻,不如說是君鈺單方面的發泄。

  他撕咬著她的舌頭,嘗到血也不松。

  他氣她剛見面就吻他,欲對他做不軌之事,又在藥池揍他咬他。

  氣她把他平靜的心攪亂,卻不打招呼一走了之,午夜夢回又頻繁找他。

  更氣她回來卻和其他男人異常親密。

  君鈺的餘光瞥見她眼睛彎彎,這種仿佛被宋悅笙掌控一切的感覺很讓他不喜歡,就像她知道他會這般對她。

  是因為別人也如此?

  思及此處,君鈺一把推開了她。

  「公子怎麼不繼續了?」宋悅笙舔了舔唇,血染紅了唇,淡淡的笑著。

  從進入這個世界,她就一直在執行任務,還沒好好休假呢。

  今天就當是休假了。

  君鈺掐著手心,一雙眸子帶著怒火:「宋悅笙,別對我用你蠱惑其他男人的招數!我不上套,也不可能上套!」

  「沒有啊。在這個世界上,你是第一個。」宋悅笙輕輕搖頭,一臉無辜,「既然你不願,那我走了。」

  她不做強迫人的事。

  看來等會兒要去秦樓楚館休假一天嘍。

  就在宋悅笙轉身離開的瞬間,她落入了一個強有力的懷抱。

  君鈺咬著她的耳朵,低聲威脅:「不准走!宋悅笙,你敢走,我殺了你。」

  ……

  「小公子,夜色如此撩人,怎還有心思想別的?」

  月亮爬過窗戶,將宋悅笙泛著笑意的臉映得勾人。

  她趴在君鈺身上,指腹從喉結慢慢往上游移,滑過唇瓣,鼻樑,最終停在他泛紅的眼尾。

  君鈺覺得他一定是被宋悅笙下蠱了。

  是了。

  蠱。

  若不是,他怎麼說出留下她的話,此時又怎麼會與她做這等親密的事。

  「小公子~」

  君鈺抓著宋悅笙在他衣服里作亂的手,薄唇微張,帶著化不開的情與愛。

  「笙笙,你不該擾我。」

  一個翻身,他與她位置顛倒。

  君鈺嫌煩,自他回來後,墨香齋一直都只有他一個人住。

  今夜月色入戶,除了他,還有愛與欲交織的歡歌。

  **

  宋悅笙是被熱醒的,身上也像壓了塊石頭。

  她掙扎著睜開眼,對上了君鈺心虛的眼睛。

  他偏過頭,壓在她身上的腿也悄然移開,好像是在逃避什麼。

  「笙、笙笙,你怎麼沒多睡會兒?」君鈺的聲音中帶著幾分不自然,試圖用這種方式掩飾自己的尷尬。

  「問你。」

  宋悅笙一邊說,一邊推開腰間那雙不安分的手。

  太熱了。

  「我……笙笙,你睡,我保證不動。」君鈺說著朝旁邊挪了挪,與宋悅笙隔了一段距離。

  宋悅笙摁了摁眉心。

  把她吵醒,自己又無事地睡覺。

  哪有這麼好的事?

  她側過身,欺身而上,摸著他的唇瓣:「在宣武山修行的道長不應該斬斷紅塵麼,怎麼君小公子這麼沉迷情愛啊~」

  君鈺感受到她指尖傳來的微涼觸感,臉頰瞬間染上了一層緋紅。

  他又瞥見宋悅笙肩頸上若隱若現的吻痕,心中更是羞憤難當,慌忙扭過頭去,不敢直視她的眼眸。

  「笙笙.……」他低聲呢喃,聲音中充滿了不自然的抗拒與羞澀,「你.……你別這樣,天快亮了,被人發現,對你名聲不好。」

  「晚了。」

  ……

  以宋悅笙開始,兩個人又折騰了很久才停下。

  「笙笙,你爹娘葬在何處?」君鈺從背後抱著她,唇瓣在她纖細的頸項間輕輕摩挲。

  他從前以男歡女愛為恥,可當他碰上了,卻是怎麼也不肯放手。

  他想吻她,想聽她在臥榻上哭,想將她融於自己的骨血,想時時與她做世間最歡愉之事。

  「為什麼問這個?」

  宋悅笙已經對君鈺麻木了。

  吻而已,他愛怎麼滴就怎麼滴,又不會少塊肉。

  君鈺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去祭拜他們,然後才能娶你為妻啊。」

  宋悅笙愣住了。

  她好像忽略了一件事。

  這個世界雖然有法術,但本質還是古代。

  君鈺又從小去宣武山學法術,沒怎麼接觸女子。

  昨晚的事在本世界的人看來與定終身沒什麼兩樣。

  可是,她不想。

  「君鈺,我不會嫁給你。」

  身後的人停止了動作,過了好一會兒,耳邊傳來沙啞的聲音:「為什麼?」

  宋悅笙坐起來,聲音極近平靜:「因為我不愛你。」

  君鈺抓著她的手腕,急切地說道:「但笙笙,你明明與我……」

  宋悅笙打斷他:「男女之事又不是因為愛才會發生關係。君鈺,你殺我也好,恨我也罷,我與你只是露水姻緣。」

  說著,她趁著君鈺發愣的時候,象徵性地撿起地上的衣物披在身上。

  「麻雀精,我突然發現我好渣啊,睡了人還不想負責。」

  「不不不,悅姐這麼做肯定有你的理由。」

  藍麻雀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回話。

  都把男主睡了,還說這些有什麼用!

  它錯了。

  簡直是大錯特錯!

  如果它沒看錯人,就不會綁定宋悅笙。

  如果不綁定宋悅笙,她就不會和男主滾了床單。

  嗚嗚嗚嗚……

  它的命怎麼那麼苦啊!

  宋悅笙疑惑地皺眉。

  麻雀精回答得這麼急,吃錯藥了?

  她搖搖頭,然後繞過屏風,用靈力換了件新的衣裙,便用青靄傘回到了兩儀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