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恆委屈的低下頭,也不吭聲。
柳青心疼嬌妻,對柳張氏很不耐煩,「行了,這不關恆兒的事,是我自作主張出來的。娘,您別什麼事都推在恆兒身上。」
心愛的兒子為了趙永恆多次頂撞她,柳張氏心裡不痛快,可也不敢發作,就怕引起柳青犯病。
好說歹說一陣子,柳青終於被二人說動了,「恆兒,和爹打聲招呼就行了,記得早點回來。」
臨走前,柳青千叮萬囑。
永恆嘴角的笑都僵硬了,「知道了,夫君,你快進去吧。」
兒子對趙永恆這般依賴,柳張氏臉色很難看。
柳青依依不捨得正被人抬進去,這時,不知道哪個僕人喊了一聲。
「老爺回來了。」
眾人忙涌了過去。
「是爹回來了。」柳青驚喜道。他高興倒不是因為這個經常在外經商,很少歸家的父親,而是他的愛妻能很快跟他回屋,不用再待在此處。
永恆抬眼看去,一輛質樸的馬車正緩緩而來。
柳張氏立馬收起難看臉色,趕緊迎了上去,「老爺,你終於回來了。」
馬車停下,一雙略顯粗糙的手掀開青布帘子,露出一張嚴肅的國字臉。
這便就是柳張氏的丈夫,柳青的父親,趙永恆的公公柳有德了。
「大伯,您慢點!」柳敬已經侯在馬車旁,伸手扶著柳有德下車。
柳有德看著柳敬,眼神中透露著慈愛,「敬兒,你到江南跑了一趟,辛苦你了。」
「侄兒無能,並未尋到神醫。」柳敬慚愧的回道。
柳張氏譏諷道:「他有什麼好辛苦的,讓他尋個人都尋不到,這麼沒用。指不定到江南做什麼偷雞摸狗的事,耽誤了正事。」
「住口!」聽到柳張氏話語極為難聽,柳有德訓斥出聲,「你身為長輩,一點長輩的樣子都沒有,口中滿是污言穢語,你……簡直是有辱門風。」
見當家人一回來,就大發雷霆,柳張氏那張尖酸刻薄的臉立馬就蔫了,說話都磕磕巴巴,「老……老爺,我……我……」
「爹,神醫沒有請到,娘也是擔心夫君才會如此,您息怒,消消氣。」永恆這時也來到跟前,忙出聲解圍。
柳有德見兒媳婦出聲,也不好在外面再發火,從而讓外人看了笑話,他是個很要面子的人。
剛收了怒氣,只是在看到大門前軟榻上躺著的瘦弱男子時,怒意又翻湧而出。
「誰把他帶出來的?」
若是不知情的人見了,定以為柳有德是關心兒子,才會如此發怒。
只是永恆卻知道柳有德之所以這麼生氣,全是因為柳青這病怏怏的樣子丟了他柳家的臉面。
柳張氏忙解釋道:「青兒,青兒是聽到老爺今日要回來,所以才拖著病重的身子過來迎接老爺,他這孩子就是太孝順了,我是怎麼勸都勸不住。」
柳青見到柳有德,面上透著一絲懼怕,聲音畏懼,「爹……」
「沒用的東西!」柳有德看了他一眼就生氣的挪開視線。
柳有德這樣對寶貝兒子,柳張氏心中不忿,卻不敢直言說出,一張臉憋的難看極了。
永恆走到軟榻前,細語道:「夫君,你先回去吧。」
「不,恆兒,你跟我一起回屋。」柳青卻緊抓住她的手。
永恆面色為難,正欲說些什麼,卻聽到柳有德帶著怒意的聲音響起。
「你們還不把他給我抬回屋去,省的在門口丟人現眼。」
抬著軟榻的幾個僕人忙遵命聽從。
「不,爹,我要和恆兒一起回去……」柳青再是不願意,也拗不過遵從家主命令的幾個僕人。
礙眼的病夫消失在眼前,永恆心底可是鬆了一口氣。
她走到柳有德身邊,關心道:「爹一路奔波,媳婦兒已命人備了酒席,爹進屋休息片刻,去去身上的疲乏。」
柳有德對這個兒媳婦很滿意,賢惠持家,知書達禮,只是配自己那個病秧子兒子可惜了。
是他們柳家對不起這麼好的女子。
「侄兒有些生意場上的事,正好也要稟告大伯。」柳敬走到他身邊說道。
「好,走,我們進去。」侄子能幹,兒媳婦賢惠,柳有德對他們很滿意,態度自然與對柳張氏母子不同。
看著他們三人前後走進宅門,柳張氏氣的臉都扭曲了,不由得在心中怒罵起柳有德來。
一家之主回來,自然要備酒席接風洗塵。
永恆為了在柳有德面前刷存在感,也為了能避開柳青那個纏人精,因此一直在前院忙前忙後。
要說累,那是肯定的。只是和在東院滿是藥味的屋子裡,應付那個痴纏的病秧子來說,她寧願累死,也不願意過去。
在這之間,柳青不知道打發了多少丫鬟僕人過來喚永恆回去,都被永恆以「爹剛歸家,兒媳婦要替夫君盡孝」等名義打發回去了。
柳青再不滿,也不敢過來搶人。
這樣一來,既甩掉了病秧子,又在柳有德面前刷一波賢惠媳婦兒的熱度。一舉兩得。
「爹,這是今年剛到的新茶,您嘗嘗。」永恆端著個托盤走進主廳,倒了兩杯茶水。
廳內,柳有德正和柳敬二人商談生意場上的事情。見到她過來,含笑點了下頭,「辛苦你了。」
今天她忙的不可開交,他都是看在眼裡的。對能有個這樣賢惠能幹的兒媳婦,他心裡自然是開心。
「不辛苦,爹常年在外,兒媳想要盡孝都沒有機會。今日爹能回來,兒媳和夫君都很開心。」
永恆不居功,將倒好的茶水放在柳有德旁邊的桌子上,「爹,請用茶。」
又端起一杯給另一邊坐著的高挑男人。
見此,柳敬忙起身接過,口中答謝,「多謝大嫂。」
永恆給兩人倒完茶水沒有立即離開,又把托盤上的兩盤糕點端出來,放在柳有德和柳敬面前的桌子上,「爹,二叔,這是我剛做好的糕點,你們嘗嘗看合不合口味。」
柳有德笑著拿了一塊放入口中,咬了一口,就止不住稱好。他看向永恆目光帶著詢問,「這真的是你親手做的?」
永恆略帶羞澀的點頭,「夫君長年喝藥,味苦,我便時常琢磨些吃食,給他換換口味。」
又是大哥!
柳敬眼底逐漸變的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