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娟現在躺在窯洞,感覺身體都不是她的。
明明不是農忙的時候,但是要做的事,竟然還有很多,真的是好累。
最討厭的是,忙好地里的事,他們還要去很遠的地方挑水。
每天挑水就足夠周娟喝一壺的,為了能夠節約用水,真的是算計用水。
不然真的是水不夠了,還要去挑水,也不要想著用別的知青挑回來的水,一旦給發現了,絕對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罵人是輕的,還會打人,讓人去外面挑一桶水回來。
更讓她傷心的是,明明說了會照顧她的鄭偉建,在這個時候,真的是消失不見了。
讓他稍微幫忙挑水,那是各種的抱怨,換下來的衣服讓她洗,還要她做飯,一副甩手掌柜的樣子。
去掉了全部濾鏡的鄭偉建,在周娟的心裡,頓時低位大跌,她想起周麗娜當初的那句話,也就是你把他當成寶。
是啊,也就是她當成了寶,周娟真的是後悔,為何非要算計周麗娜,如果沒有算計的話,是不是現在就不是這樣。
她應該會趕上報名,也許會通過考試,進入鋼鐵廠上班。
哪怕沒有通過考試,還是要當知青,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落魄,不會分到西北這裡,也許去的地方就是東北或者西南。
哪怕西南那邊再辛苦,起碼用水不會這麼苦。
周娟越想越要哭,想和家裡哭訴一二,說說這裡如何辛苦。
但是等她真的開始動筆寫信,頓時又放棄了,她還記得當初她離家的時候,沒有人給她準備東西,更加沒有人送她去火車站。
如果不是她手上還有一些沒有找出來的私房錢,還有街道給的三十元錢,真的是啥都沒有的,就這麼的給家裡趕出來。
現在想要寫信抱怨和哭訴一二,都不是容易的事。
在他們面前的時候,都是這樣,還指望她不在他們面前的時候,還會想起她?
或許知道她過的不好,還會特別的開心。
但是就這麼不抱怨,憋在心裡的話,心裡又是各種的不舒服。
想了一圈後,她發現竟然還是只能找周麗娜,其餘和她關係好的,也不知道去哪裡當知青。
而且她還記得去車站的路上,遇到幾個關係不錯的同學,打招呼的時候,對方壓根就不搭理她。
就知道事情已經是傳的沸沸揚揚,沒有人會願意和她做朋友有往來,就是擔心會給算計。
「雖然會給嘲笑,可是寫給誰不是嘲笑。」
「如果能通過這樣的方式,讓周麗娜開心一二,也是好事。」
周娟可是知道周麗娜是個容易心軟的人,承認錯誤,訴訴苦,也許過個幾年,到時候她就心軟,會稍微幫襯一二。
如果是原主的話,她這麼一個操作,也許是可以的,不過現在換了一個芯子,她怎麼會心軟。
周麗娜收到信的時候,也是驚呆了,「西南?」
「誰會給我寫信?」認識的人裡面能從西南寫信的也就是那麼兩個人。
可不是恨死她了嗎?怎麼還會給她寫信?周麗娜從一堆數據中,總算是抽出一點時間。
周軒也是不懂,「不懂,要不我幫你看。」
總覺得周娟會寫這封信,絕對是不懷好意,雖然人是去當知青了,又不妨礙他們繼續算計人。
周麗娜無所謂,直接把信塞到周軒手上,「你看看寫了啥。」
「然後總結下和我說。」
算了,不期待周娟會在信了寫啥,無非是道歉,要麼就是炫耀她已經和鄭偉建結成革命伴侶。
還有一個可能性是賣慘,對,就是賣慘,她可是聽說鄭家兩口子給鄭偉建氣的不輕,都沒有給他置辦啥東西,當然也有可能是時間來不及。
不過去車站的時候,他們竟然沒有送過去,這可是一個大新聞。
要知道那對夫妻可是很疼兒子的人,這種分離沒有道理會不送。
所以她覺得很大的可能性就是他們要給鄭偉建一點苦頭吃。
希望他能好好的認識到錯誤,知道誰對他好。
就是鄭偉建的腦子,他哪怕想明白了,也只會怨恨父母,覺得他們狠心。
算了,不想了,反正他們的日子是不會好過,這是肯定的。
就算炫耀他們結婚,對周娟而言,也就是忙活地里活,還要忙活家裡事情,不要期待鄭偉建會幫忙幹活。
周軒速度看了眼信,「不會吧,姐,周娟竟然說對不起。」
「正常,不過也不要期待多真心。」往紙上寫上數字。
「她還說那邊的環境很苦,竟然要挑水喝,而且要離開很遠。」
周軒知道那邊辛苦,沒有想到竟然會那麼辛苦,嘴巴都圓了。
不意外,周麗娜繼續登上一個算好的數據,上班也有大半個月了,整天和數據核算。
本來嫉妒她的楊會計,現在也是用你很可憐的表情看向她。
周麗娜知道這人應該是慶幸她不需要核算這麼多複雜的數據。
出納雖然前途是差了點,可真的沒有這麼忙碌。
起碼上個洗手間,不要一路帶小跑,甚至還能和人聊上兩句。
平時還能打毛線啥的,壓根就不要這麼忙。
不過她也沒有時間去在意她的想法,隨著處理的數據越多,她心裡的疑惑或者說震撼是越發的大了起來。
她有時候都是在想,這些數據給她,馮會計是真的隨意給的嗎?
或者都是這樣的情況?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周麗娜只想說,這家廠子在開放後能夠維持十年,真的是不容易。
她這麼一個新手都能發現,就不信其餘的老油條他們就沒有發現,可看他們的樣子,沒有人會說出來。
咋辦?周麗娜心裡思緒很多,不說吧,和她無關,她就是一個新人,對這些不懂也是正常。
特別是她又不知道誰動手,和他們更加沒有經濟往來,和她無關。
但是真的不說,哪天指不定就牽扯到她,這種事,做成本會計的,不可能不知道。
哎,煩心,真的是各種頭大。
這種行為,周麗娜真的不覺得是單獨一個人或者幾個人可以搞定,需要疏通的部門都不知道有多少。
絕對絕對是團伙作案,而且職務都應該是不低。
咋辦?周麗娜越發的覺得這事燙手,不知道該如何辦。
滿肚子心事的她,也就沒有注意到周軒念信的內容,反正就是周娟現在日子不好過。
知道她日子過的不好,對周麗娜而言,就是好消息,其餘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