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來得有些晚了……」
應離看著唐逸書身上的血色,低聲道。
「不,不晚。」
唐逸書打斷了應離還沒說出口的後半句話,他道:「此時正是風雨前夕,不如說,有些早了,再過兩天,我便可以拿下這裡,那時你來才算是真正的安全。
現在的話,我有些擔心。」
唐逸書體內是有內功運轉的,所以他能感受到應離只是個沒有習過功法的普通人,在魔教這麼混亂的時候,他擔心也是正常的。
「不用擔心我。」應離說著便把目光飄向了一旁的雪夭。
雪夭自從看到這兩個人吻上的時候就石化在了原地,所以,她如此勾引應離都不為所動其實是因為他喜歡的是男人,對女人沒有興趣??
這麼想著,雪夭先是在心裡肯定了一遍自己的魅力之後,但又忍不住想,如果他喜歡男人,那麼自己是不是怎麼做都是無用功了呢?
那,她現在應該放棄這個男人了嗎?
雪夭知道,或許這就是最好的選擇,不提應離,就是這個剛出現的被叫做唐逸書的男人,他身上可是貨真價實的渾厚內力。
兩人的氣氛看上去也不是自己能夠插入進去的。
她一路跟著應離來魔教,其中,也是有自己的私心在的,魔教最近得到了一朵血蓮,這東西極其稀有,對女子有駐顏之效,此等物什,雪夭自然是不願錯失。
此時,她就應該讓出空間,去取自己想要的東西,然後離開魔教,放棄這個久攻不下的男人,世上樂子那麼多,再找個有趣的男人想來也不是難事。
雪夭才想到這裡,還沒來得及繼續思考要不要這麼做的時候,那個男人便偏頭看了過來。
因為那個吻,男人的唇上沾了顏色,一雙眼睛雖說看似平淡,但其內卻像是萬丈深淵,多對視幾次就要被對方當成獵物般扯著往裡面拖。
雪夭自詡獵手,卻不知道,有些人是不能夠被當成獵物的。
她聽到那道聲音說:「無妨,現在來了計劃提前就是了,我們現在,不是有雪夭姑娘呢嗎?」
這句正是應離和唐逸書說的原話,雪夭也一字不落的聽到了耳朵里,但她卻是把後半句聽到了心裡,前半句,那是什麼?
「我們現在,不是有雪夭姑娘呢嗎?」
雪夭的心裡不停地迴蕩著這句話,接著,下一句就跟著來了:「雪夭姑娘人這麼好,自然會伸以援手的,對吧?」
這語氣是十足的誘哄,雪夭此時就像是情竇初開的小姑娘,被男人兩句話就說的找不著北了。
但事實上,她是清楚地知道應離目的就是利用自己的實力的,然而知道歸知道,她卻沒法拒絕這個注視著自己的人。
雪夭的目光有些怔然:「我可以提供幫助。」
她向來是個隨心所欲的女人,就算這一刻自己栽了,她也能接受這件事情,不管以後,足夠的實力可以支撐她只看當下,只顧意願。
不過,這也不代表她打算一直吃虧下去:「但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應離淡然反問,但他身後的唐逸書表情就不是很好了,他先前便聽出了應離語氣的異常,對雪夭的敵意瞬間就拉滿了。
不過他忍了忍,還是什麼都沒有說,現下雪夭說有個條件,唐逸書更是緊皺起了眉,陰沉著張臉,心緒幾轉,這次他倒是也忍了,先聽聽這個女人想說什麼。
結果這麼一聽,唐逸書直接就炸了:「你做夢!你竟敢說出這種話,找死!」
雪夭看了唐逸書一眼,雖然男人身上的氣勢的確可怕得緊,讓雪夭都覺到了明顯的壓迫感,但比起她想要的答案來說,這點還是可以忍受的。
她看回應離,道:「喬公子答不答應呢?」
應離沒看唐逸書,聽到雪夭說的條件是什麼之後,他就猜到了這人的反應。
這一次,他沒有對唐逸書的強烈反應給出什麼表示,也實在是雪夭嘴裡的條件有些超過了,她說:「我自然是想要與喬公子一度春宵的。」
雪夭這麼說其實沒有多少玩笑的意思,合歡宗的太上長老,把這種事視為終極目的也很正常。
只是,應離卻是勾了下唇,道:「雪夭姑娘以為,我會不會答應這條件呢?」
男人語氣恢復了尋常,甚至因為那個條件,不難聽出其中蘊含的冰冷與危險,雪夭愣了下沒有立刻應聲,應離便又道:「不如換個合理些的條件吧,這種太荒謬的,就不要說出來打趣了。」
他明顯聽出了雪夭的認真,最後又說是打趣,這便是遞了台階過去。
雪夭還做不到就這麼輕易放棄這個人,她不在乎愛不愛的,但向來奉行看上的一定要吃到,在她所說的第一個條件完成之前,雪夭還是願意為他退步的。
此時她可以退一步,但日後可是要討報酬的。
雪夭此等人物,自然也是對自己極為自信,她沒把心裡的想法流於表面,而是順著應離的台階跟著走了下來:「公子知道的,我這個人總是喜歡玩笑。」
「你我同行這麼久,說什麼條件自然是生分了。」雪夭拋了個媚眼,她這一退,便是直接乾脆地退到了什麼也不要的地步。
「公子有事相求,雪夭當然是盡力而為。」她道,「不過雪夭為公子排憂解難,就希望能在公子身邊留個位置,這點要求,公子總不忍心拒絕吧。」
雪夭的這話,或許聽上去像是在表達愛意,但應離知道,她所說的,其實是來的路上何亦歡和夜曜搶的那個位置。
畢竟既然已經準備退了,就沒必要還是說出一個顯然過分的要求。
只是應離聽得懂,唐逸書卻是當雪夭還在死纏爛打,他刀刃一般的眼神跟著便投了過去,或許是殺意越濃郁越真切,就越不必多說。
唐逸書此刻是真的列出了數個殺死這個女人的方法,雪夭能感受到他的內力,他也感受得到對方的,自己想要一擊必殺有些難度。
唐逸書壓著眉眼思索著,雪夭有些忌憚男人身上凜冽地殺意,但卻是不懼,甚至楚楚可憐地朝應離身邊靠了靠,道:「公子的這位朋友眼神好生嚇人。」
「誰說我們是朋友的?」唐逸書冷聲道,「我們……」
他想說我和他的關係比你和他的親密多了,或者說,這個女人和他根本就沒什麼關係才對,只是當著應離的面,這些話他不由自主就卡了個殼。
「你想說,你們是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