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識辰看著青年指的位置,隨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這裡是心臟?
所以,他的意思是,懷疑自己?
蕭識辰忍不住這麼想到,難道就是因為騙了他一把傘的事?還是因為騙了他說自己害怕打雷的事?
「沒什麼別的意思。」
應離淡聲道,「只是想看看你這裡有沒有一顆痣而已。」
「痣?」蕭識辰眼神里露出一絲迷茫,「印象里我應該是沒有的。」
而且為什麼要看那裡有沒有痣呢?
蕭識辰皺起了眉,忍不住去回想了下應離說這句話時的神情——似乎有幾分懷念還是期盼?蕭識辰的眉頭擰的更緊,所以是誰心口有痣?他是在找共同點嗎?
他越想越覺得不是沒有道理。
那些自己聽不懂的話,還有偶爾看著自己露出的深思。
「我沒有痣。」蕭識辰篤定的說到。
應離倒是從男人幾變的神色里大概猜到了他在想什麼,他不想多說,只道,「讓我看看。」
【如果主人的猜想是對的,蕭識辰這算什麼,自己吃自己的醋?】001對此倒是想發表些意見。
應離在心裡笑了一聲,【是他做出這種事,我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蕭識辰聽不到一人一統的對話,他聽到青年的語氣還是很淡,被淋濕的衣服粘在他的肩膀和胳膊上,他只覺那些涼意在瞬間就滲透了進去。
他很想質問這是什麼意思,但片刻的沉默後,他還是動了。
西裝外套被脫下,再之後就是領帶和襯衫,心口處的肌膚剛露出來,蕭識辰就低頭看去,他冷聲道,「看,我說了沒……」
他的話只說出半句,因為那抹鮮艷的紅赫然映入了他的眼帘。
應離表情卻是毫不驚訝,意料之中的事,一樣的位置,一樣的顏色,還有,他一樣的性格。
應離看著僵在原地的蕭識辰,略一揚眉就無聲的離開了臥室門口。
而門內的蕭識辰則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胸口,他印象里是沒有這麼一顆痣的啊?就算有,為什麼是他會知道??
蕭識辰衣服脫到一半動作就完全停住了,他伸手碰了碰那處,按壓的時候他記憶里似乎還會泛上些熟悉的痛意來。
他迷惑的抬頭去看那人,只是門口處已經沒了那道身影。
蕭識辰只好又看回自己的心口,這裡有痣?那他的神情又是怎麼一回事?他到底有沒有在自己身上找別人的影子?
還是說,蕭識辰越想越離譜,自己曾經失去過一段記憶?
或許這樣,也能很好的解釋,自己第一眼看到這人的時候滿腔的情感就開始有溢出來的傾向了。
001給應離提煉了些中心思想轉述到,【要是這幾位都是同一個人,比喻成失憶也挺形象的。】
應離坐在沙發上等著蕭識辰和晚飯,他說,【誰知道呢?】
這話001沒聽懂,宿主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是什麼意思,和自己的上一句也沒聯繫吧?它切換視角觀察了下應離的神色和動作,很快壓下了自己的到了嘴邊的疑問。
再怎麼說也是跟了宿主快四個位面了,察言觀色它還是學會了的。
一般在應離轉著戒指的時候就說明他不是在思考就是在發呆,總之不是個適合提問的時候,001閉上了嘴,一個統苦思冥想去了。
這面的系統和那頭的蕭識辰也算是為了同一個人陷入了沉思,至於那個人——應離,就無人得知他到底是在思考,還是在發呆了。
至於公寓裡的最後一個人,廚子,身為下層區的人,他從小就學會了不想那麼多。
他只需要思考怎樣能賺到錢,能養家餬口,就足夠了。
這份廚子的工作對於他跟天上掉餡餅是沒有任何差別的,他不是沒有懷疑過是不是個陷阱,但自己連下頓飯都沒著落了,就是陷阱還能壞到哪去呢?
要是不是陷阱,這份工資就足夠他和一家人過上能吃飽肚子的生活了。
所以他跟著這位俊美異常的老闆來到了地上,從被雇的時候他就被告知自己主要是為了給中午時來的客人做菜的。
只是今天中午老闆沒回家,那位客人也沒來。
但晚上來了,他不知道這位是不是老闆說的,但不管是不是,他都要做出最好吃的一頓飯菜,好保住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
廚子忙碌的備菜切菜,等到把一桌子擺好的時候,老闆和客人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空氣里是他讀不懂但也能感覺到的不對勁,廚子有些侷促的不敢靠太近,怕自己身上的油煙味傳過去,他道,「老闆,客人,飯做好了。」
「嗯。」蕭識辰擺了擺手,「下去吧,沒你的事了。」
廚子恭敬的離開,整片空間就只剩下了應離和蕭識辰。
難得蕭識辰這麼一言不發也很少往自己這面看,應離反倒覺得還算清淨,兩人對坐著吃飯,動作間連碗筷的碰撞聲都輕到讓人聽不見。
【好安靜啊。】001忍不住感慨。
【折騰了一天,早點休息也沒什麼不好的。】應離在心裡說著也是剛好吃完最後一口飯。
他放下手裡的筷子就站起了身。
而一直忍著不看向那人的蕭識辰到底還是開了口,「等會兒,陪我吃完,吧。」
他語氣帶著冷硬,但說到最後還是沒採用命令式的語氣,而是補了個語氣詞上去。
應離沒說什麼倒也坐了下來,就是乾等著太無聊,他點開光腦,打開了他的遊戲。
蕭識辰吃完的時候應離剛好結束一局,「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蕭識辰沉沉的注視著對面的青年,低聲問到,「你怎麼知道這裡有顆痣?」
應離支著下巴,悠然道,「你在質問我嗎?」
窗外的雨還沒有停,煞白的閃電劈過,視覺上好像剛好映到了對坐著的兩人中間,把他們隔了開來。
「我……」
蕭識辰身上陰鬱的氣質一下便散了,或者說這個位面里他已經很少露出這樣的一面了,今天陰差陽錯的擺出了些許病態,就被應離輕飄飄的一句話給問沒了。
閃電過後便是炸響的雷聲。
應離望了眼傾盆大雨的窗外,隨之問道,「你真的怕打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