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應離淡然的把目光投到了這名獄警的身上。
獄警被他看的只覺有種莫名的壓迫感,他咽了咽口水,「或者,你和他換個房間也成,你進這間邊上的吧。」
這個提議也很得薛權心,「這樣也好,聞雨,我來進中間的這間。」
「讓他進來。」一道冷冽的聲音從中間的門裡傳出。
「是!柯林頓監長!」獄警下意識的就併攏了腳跟答道。
隨後才看向應離,既然柯林頓監長都發話了,「那就請吧。」他也是露出些擔憂,「進去之前可以先做個深呼吸之類的。」
「聞雨……」薛權還是勸阻的叫了一聲。
然而在門外拉扯了這麼一通,應離心下也有些不耐煩了。
此刻終於能進入正常的流程了,他誰也沒理會,徑直就推開了中間的那扇門,沒有半點猶豫的。
門一打開,入目就是那種相當審訊風格的審訊室。
四面沒有窗戶,整個房間裡暗沉沉的,犯人面前的桌子上擺了一盞昏黃的燈,然後就是那位柯林頓監長背後牆上的壁燈。
「你叫桑聞雨?」格瑞看著手裡的智腦對比長相,「是一名嚮導?」
應離點頭,「是我。」
他繞過犯人走到格瑞的旁邊,這位監長坐在邊上的位置,桌上放著他的智腦。
而中央正對犯人的位置空著,面前則擺著一塊夾板、一疊白紙和一支筆。
「這是我的位置?」應離問到。
格瑞抬頭看了他一眼,「是,你可以坐了。」
應離拉開椅子坦然的坐了下來,然後拿起了那支筆下意識的轉了兩圈,才又看向身邊的男人,「柯林頓監長?」
「選拔可以開始了嗎?」他問道。
「還沒開始。」格瑞冷淡的道。
應離只好暫時收斂了些眼裡的躍躍欲試,接著問到,「還有什麼流程?」
一般來講其實沒什麼流程,這名罪犯此刻如此安靜,都是因為格瑞在壓制著的結果。
只要他開口,沒佩戴抑制裝置的罪犯就會給這些接任務的大學生一個「驚喜」,可能「驚喜」的分量太重,沒幾個能多撐一會兒的。
格瑞在智腦上劃掉一個又一個名字,微微搖了搖頭,10區想要招幾個人就這麼難嗎?
他冷冷的給了罪犯一個眼神,剛恐嚇過選拔者的左熔便收斂了嗜血兇殘的表情和氣場,然後和他一起等著下個選拔者進來。
等了幾分鐘也沒有人影,而外面發生了什麼兩個強大的哨兵聽的那是十分清楚。
竟然是個嚮導嗎?
左熔舔了舔嘴唇,低垂著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邪氣。
而格瑞看了看智腦上的公式照和簡略的名字及等級,冷聲把人叫了進來。
一個B級的嚮導,看上去沒有太多特別的地方。
這是青年進來之前格瑞對他的印象,等人走近的時候,他把交疊的雙腿互相換了一下,調整了下坐姿,才簡單的開口對話了幾句。
「我叫格瑞·柯林頓,是這次選拔負責監測你的人。」
格瑞說到,「選拔的內容很簡單,對這名罪犯進行審訊,根據你最後得到的信息決定是否通過選拔。」
應離把紙夾到夾板上,用筆尾敲了下,「了解。」
他說著就已經把目光投向了對面的罪犯身上。
「等下。」格瑞冰冷的聲音跟著響起。
應離疑惑的看向他,意思就是還有什麼事嗎?
格瑞從那雙淡青色的瞳孔中挪開些視線。在這段壓制著罪犯的時間裡,其他選拔者為了獲取場外信息,可都是能多聊就多聊幾句的。
就沒有這麼著急的,「一點提示,他的名字叫左熔。」格瑞說到。
應離頷首,然後在紙上寫下個「左」字,又問,「哪個rong?」
「熔爐的熔。」低著頭的左熔突然低啞的出聲。
在格瑞的看管下,他暫時不敢做些什麼,但一個嚮導,一個很是特別的嚮導。他已經快要忍不住了,想看他痛哭流涕,想看他渾身發抖,想看……
左熔吞咽了好幾口口水,「左熔!」隨後他又在格瑞嚴厲的聲音下收了聲咬緊了後槽牙。
格瑞了警告左熔過後,接著又對應離問到,
「斯康克沒有規定不要嚮導,但開始之前有必要再問一遍,你確定接受選拔嗎?」
應離風輕雲淡的「嗯」了一聲,像是答應了一場再簡單不過的晚飯邀請。
格瑞拉直了唇線,已經做好了隨時控制住左熔然後保障這個嚮導安全的準備,「既然這樣,選拔開始。」
他話音剛落,左熔身上的精神力就如同熱浪一般壓了過來,熾烈兇猛,像是要把審訊室里的人都融化殆盡。
「A+級。」應離面色不改,淡聲道,然後在紙上寫下了等級評估。
正常的精神力等級是不分什麼+或-的,但同一個等級強與弱也會差很多,以左熔這個程度,絕對是可以排到A+了。
他沒事人一樣記錄著,倒是讓格瑞和左熔都怔愣了下。
這些罪犯之所以能夠把選拔者嚇到面色蒼白雙腿發抖,除去強大的精神力以外,更重要的還是夾雜在其中的兇惡殘暴。
格瑞看著智腦上顯示的B級思索了起來,而左熔則收了收磅礴的精神力。
是他太久沒見到嚮導興奮過頭了,只顧著用精神力壓倒,卻沒考慮到,敢來接斯康克任務的嚮導不會是一般嚮導。
這樣簡單粗暴的模式不適用的話……
左熔低著臉突然發出幾聲怪笑,「啊哈哈,來了個細皮嫩肉的嚮導。」
「哈,嚮導,嚮導啊,」
他抬起頭來,臉上已經帶了些潮紅,「我上次見嚮導已經是十幾年前了啊,一個很白的嚮導。」
「很白。」他張著嘴,眼神向上望,仿佛在回憶那種感覺,
「白的一碰身上就留下一道印子,是很適合做記號的那種。」他像在形容豬羊般的牲畜,果然下一句就是,
「做了記號才方便下刀不是嗎?按照心情可以剜出任何形狀的一塊肉。」
他拍了下桌子,「我的刀工可不是一般的好!我的刀工是最好的!最好!」
左熔看向應離,「你喜歡什麼形狀?我來給你剜一塊怎麼樣?」
「心形?還是星星?」
他雙眼冒著光,「白色的外皮,鮮紅色的肉塊,簡直漂亮的像塊奶油草莓蛋糕。
而且身上也會留下同樣形狀的窟窿呢!多美~」
他使勁的往前傾著身子湊近了應離,連臉都脫出了那盞燈的光照範圍,在陰影里更顯得森然可怖,一雙灰色的眼睛裡全然是對人命的漠視和對嚮導的物化。
「說話啊?你怎麼不回答?」
左熔向前夠著,連接著他的鐵鏈隨之發出陣陣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