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3章 證道25
「婉娘,婉娘……」
裴承安喃喃出聲,他的眼神迷離,意外有些脆弱,看不出是強大的修士。
他托著妻子的後腦勺,修長的手指穿過長發,埋在她的脖頸間,汲取更多的力量。
更要在她的身上留下斑斑痕跡,這樣的痕跡,證明自己的存在,更是在一個重要的東西上刻上印記。
有了這些印記就是有了牽絆。
裴承安沉迷在如夢如幻的心情中,這樣的迷幻,即便是心智堅韌的修士都不可抗拒。
身體上的,心裡上的,無法抗拒的。
抵死纏綿,靈魂交融,完全放開。
他想,如果這就是人的情,她深刻體驗到了,迷醉的,不舍的,但必須要斬斷。
南枝像塊餅,翻來覆去,啃啊折啊,就差被碾壓成粉末了,夠折騰的。
這樣沉迷於他所鄙夷的凡人慾望,裴承安這會像是被拉入凡塵的神仙,滿臉的欲望,像是墮仙。
白日,裴承安又成了清冷的修士,對南枝照顧有加,但到了晚上,燭火映照著交迭的軀體。
南枝:……
不是,這感覺就是裴承安找到有趣的遊戲,使勁玩,玩夠了以後就不玩了。
節制動不動?
南枝非常擔心可能會有孩子,這種情況可不能再將一個靈魂拖入其中,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她自己配置了藥丸,偷摸著,每日偷摸著吃。
「你吃的這是什麼東西?」裴承安拿著小瓷瓶,聞著裡面的東西,「我發現你好幾次偷摸著吃,爹給你配了什麼東西?」
南枝很淡定地說道:「調理身體的,順便避孕的小丸子。」
裴承安已經能聞出來了,他聽到妻子說了實話,不悅稍減,「怎麼吃這種東西,你不想要孩子嗎?」
南枝只是道:「相公,我年紀小,生孩子可能會難產。」
「怎麼都要等到十八歲,相公,你之前不是神了,過兩年再要孩子嗎?」
以前是以前,現在,裴承安的心情又不一樣。
裴承安無法形容現在的心情。
「你不願意生孩子嗎?」裴承安問道。
南枝:……
不是你能生嗎?
吃藥是為了以防萬一,萬一裴承安就能生呢。
畢竟修士和修士結合,也有生孩子的。
南枝打量著裴承安,見他沉著臉,心中稀奇,裴承安在發瘋。
該不是想去母留子吧。
可去母留子,留下一個孩子,裴承安該怎麼斷情,有這麼一個孩子,就會一直提醒裴承安。
你腦殼發瘋了吧。
誰會給要殺自己的人生孩子啊。
那孩子也太倒霉了一點吧。
出生就面臨這種天崩開局。
以什麼心態活下去呢。
南枝這麼一想,更加決定了,不能生孩子。
畢竟,他們兩個,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不適合將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南枝笑著摟住了裴承安的胳膊,「相公,你是不是生氣,我想調理好身體生孩子,不是不想給相公生孩子。」
「那怎麼能算是相公的孩子,那也是我的孩子啊。」
裴承安眯著眼睛打量著她,「這東西我收起來。」
「凡是bi孕的東西,對東西都沒什麼好處。」
南枝:……
不行房就是最安全的bi孕方式,裴承安不會同意,轉頭說吃這些東西對身體不好,真是稀奇。
南枝笑著道:「好,聽相公的,但今天晚上,我想多休息。」
裴承安:……
他想了想保證道:「一定不會懷孕。」
南枝挑眉,斜眼看著他,「你拿什麼保證。」
裴承安抿了抿嘴唇,「如果有了,就生下來,就養。」
南枝震驚地看著裴承安,眼神在他臉上巡視,一時間無言。
裴承安避開南枝的眼神,「怎麼了,你怎麼這種表情,我們是夫妻了,有了孩子,生下來又如何呢?」
南枝回過神來,只是道:「相公,我擔心你家裡人不會喜歡我生的孩子。」
裴承安反駁,「怎麼會呢,我家裡人已經承認你了,再說了,我的孩子,無需別人承認。」
南枝突然有點怕了,這裴承安莫不是發神經了。
生孩子,她怕啊!
才不想生個孩子,讓孩子過悲慘的生活。
裴承安斷情要殺妻,如果殺妻沒用,那麼是不是就要殺子呢?
全都是工具人嗎?
女子生育多麼痛苦,生出來的孩子,還有被人殺死的危機。
這是什麼讓人恐懼的生活啊!
南枝露出了尷尬的笑容,實在有些繃不住了,「相公,順其自然吧。」
裴承安撫摸著南枝的脖子,「是啊,順其自然吧,有了孩子,你就生吧,放心,我不會讓你受苦。」
「女子身孕怎麼不會受苦呢。」南枝疑惑道。
裴承安拉近南枝,在額頭印下一個吻,「我手裡還有一些丹藥,等到你分娩之時,吃下去會輕鬆很多。」
南枝無語,又不是你生,當然說得輕鬆。
說起孩子,南枝的心中就不可避免湧上難言的恐懼。
不生,絕對不能生孩子。
南枝貼在他的心口,聽著裴承安心臟跳動的心臟,突然有一種衝動。
想將裴承安的心臟挖出來,然後當著他的面,將心臟給吃掉。
這種想法真是絕了!
南枝都懷疑自己現在就變成了心魔。
變成了裴承安的心魔。
裴承安摟著妻子,眼中有些掙扎。
一會決斷,一會遲疑,循環交替著,讓他的眼睛變得混沌迷茫起來。
生孩子,呵……
生孩子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讓他斷情忘情失敗。
可是心裡卻隱隱有些期待。
不知道在期待什麼,或許是期待孩子,期待妻子,期待妻子杜婉娘生下的孩子。
期待和婉娘,和孩子生活。
他心裡明白地知道,自己陷入了情障之中,他明白,自己該怎麼做,可一顆心卻直直地往下墜。
往最糟糕的地方下墜,一旦下墜,人生將會變得不聽。
他想告訴心,這樣是不行的。
但心根本就不聽,依舊我行我素。
他想,或許該將自己的心關起來,或者捆起來,讓它不要這麼肆意。
裴承安摟緊了妻子,像在湍急的河水中,保住了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