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對不起,我不夠強4

  白蓮如願的洗了個澡,但沒吃成大餐。

  晚上季沫只讓白蓮喝了碗粥。

  用牛乳燉的白米的粥,說實話,味道挺好的,可白蓮想吃肉。

  季沫面前擺著幾道很精緻的小菜,關鍵是有肉,有肉。

  白蓮看了一眼,趕緊收回了目光。

  以前曲勝吃肉的時候,她多看了兩眼,被曲勝用繩子綁了起來,拿皮帶抽了一頓,吊了一天。

  曲白蓮發了高燒,多虧了李老太從垃圾堆里扒拉出來的藥,才活了下來。

  可到底是怕了。

  季沫只吃了兩口,就拿了餐巾紙,擦了擦嘴巴。

  「想吃嗎?」季沫又慢條斯理的洗了洗手,才走到白蓮身邊。

  白蓮的臉上的血色一下子消了,抖了抖嘴唇,沒說出來話。

  「不用怕。」季沫摸了摸白蓮的大光頭,眸里有絲笑意,「你只要聽老師的話,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什麼都可以。」季沫又重複了一遍,聲音壓的很低,透著幾分纏倦,甜膩。

  「好的」白蓮很小心的摸了摸季沫的手,是溫暖的,是真實的,白蓮唇角翹了翹,「老師。」

  好喜歡,這種溫度。

  「真是個聰明的孩子。」季沫有些感慨,這麼快就能學會該怎麼回答她了,她就說了一邊,就記住了,要是好好教的話…

  還真是讓她期待。

  季沫對著一邊的木倪說,「拿杯蜂蜜水。」,就是有點可惜,皮膚傷的厲害,燙傷,掐傷,還有很多淤痕,一片一片的。

  不過,年紀還小,可以養回來。

  季沫把杯子遞給了白蓮,「不用急,慢慢喝。」

  白蓮的手頓了一下,停下了吞咽,很聽話的一小口,一小口的抿。

  季沫很開心,還真是撿了個大寶貝。

  就看了一次,學了有三分像,就是還有些小心思,想快點咽到肚子裡,生怕被人搶了,不然,剛剛也不會吃那麼快了。

  「下次要記住,慢一點。」季沫細細的給白蓮擦著手,又想起了白蓮的資料,跟野狗搶食,可不得快點。

  「好」白蓮的嗓子好了些,沒有那麼乾澀了。

  「好了。」季沫長得不是很好看,就是有種纏倦喑啞味道,顯得特別迷人。

  「我跟你說這是我們的餐廳。」季沫看白蓮的眼睛還露著迷茫,就又解釋了一下,「就是我們吃飯的地方……」

  「你得去避一避。」林瑾泉揉了揉眉心,對著自己的兒子說,那群龜兒子們,見風使舵,聞著一點腥,就咬著他不放。

  「呵,當然,我得去避避。」林景拉低頭上的帽子,掩住了眼底的諷刺。

  媽媽,你看看,這就是你死都要等著的人。

  「你那是什麼態度。」林瑾泉加重了語氣,「我是你父親!」

  「你還記得啊。」林景拉長了嗓音,「我親愛的父親!」

  林瑾泉當然聽出了諷刺,他直接甩出了手裡的文件,砸到了林景的身上。

  室內飛了一地白紙,兩個人都是怒氣沖沖,紅了眼,不像是父子,像仇人。

  「你給我滾。」林瑾泉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桌子上的茶杯都震了震,灑出了些茶水。

  「滾就滾。」林景扯了扯唇,轉身就出去了。

  呵呵,這就是我的父親,在媽媽沒死前,我最崇拜的人。

  林景走到客廳里,看見了林瑾泉喜歡的明代的景泰藍花瓶,平常林瑾泉很寶貝它的,連保養都是他親自來的,這次竟然抽瘋的擺在了客廳。

  林景有些惡劣的笑了笑,把它砸了。

  那個花瓶大概110多公分,市值200多萬。

  就這麼一聲脆,沒了。

  劉伯看見了林景向花瓶走過去,有不好的預感,只是老了,腿腳不方便,剛趕過去,花瓶就碎在了他面前。

  「小少爺……」劉伯也沒理花瓶了,護著林景過了這片到處是玻璃渣子的地,「又跟老爺吵架了?」

  「管你什麼事。」林景的臉繃的緊緊的,「還有,給我收拾東西。」

  「好」劉伯笑眯眯的應了,可在心裡嘆了口氣,老爺還是要把小少爺送走,這下父子倆的關係,該更僵了。

  林景看著窗外的景色,「我還以為,我要被發配到國外了呢。」

  「怎麼會呢?」劉伯坐在林景的後面,「老爺,只是不善表達,他還是很愛你的。」

  「都到貧民窟了。」林景收回了目光,唇角微勾,滿是嘰諷,「你們臉還真大。」

  「老爺也是沒辦法。」劉伯先下了車,給林景拉開了車門,黑色的燕尾服白色的領結,此時半彎著腰,儼然是位老紳士。

  林景沒扶劉伯伸過來的手,全當沒看見,避開了灘污水,跳了下去。

  「我住哪兒?」林景環顧了下四周,都是些低低矮矮密密麻麻的破房子。

  「少爺的房子馬上就要完工了。」劉伯笑的有些無奈。言外之意,就是這幾天要先住到這裡了。

  本來是沒打算把小少爺送走的,就算是送走,也不會送到這種地方,可是老爺的政敵逼得太緊,沒辦法了。

  「我知道了。」林景把帽子摘了下來,露出了細碎的黑髮,清秀的眉眼,「帶路吧」

  「請跟我來。」劉伯在前面引路,兩邊是十幾個黑衣保鏢,林景走在中間。

  有很多人圍了過來,不過,他們沒敢靠太近,可目光是在太火熱了,讓人不舒服。

  林景皺了皺眉,又把帽子戴上了,他低頭的時候,不經意間看見了自己的鞋子。

  是雙白色的球鞋,向來都沒沾過灰,現在鞋底已經髒了。

  林景沒在意,他只是想啊,他媽媽,這輩子,到底值不值。

  他從出生就只有媽媽,可別的孩子都有爸爸和媽媽,他就問,他的爸爸呢?

  那時候他媽媽總是一臉幸福的說,「你爸爸為了我們的未來去奮鬥去了。」

  開始他是深信不疑的,可時間越來越久,他爸爸還是沒回來,四年了,連封信都沒有。

  他就問,「我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啊?」,別人都說,他爸爸不會回來了,他在大城市又娶了老婆,有孩子了,他們母子被拋棄了。

  他很憤怒,就和罵他是野孩子,沒人要的孩子打架,總是灰頭土臉的一身傷回來。

  他媽媽會抱著他哭,說,「你父親會回來的,他只是還沒賺到錢。」

  「我不要錢,我想要爸爸。」他哭著喊,媽媽說過,他爸爸是村里最有文化,最厲害的人,要是他爸爸回來了,他就能挺直了胸膛告訴他們,他是有爸爸的,他也可以一臉驕傲的坐在他爸爸的肩頭上。

  「你爸爸一定會回來的。」他的媽媽說這話的時候很堅定,可她總會流著眼淚。

  他媽媽在一年冬天的時候去了,她媽媽本來身子就不好,又憂思成疾,只是一場小風寒,就把她帶走了。

  他還記得,媽媽死之前,臉色紅潤了些,還拿起了針線要給他做新衣服,他還很高興,以為媽媽要好了。

  可他就一轉身去倒了杯水,他媽媽,一下子就栽倒在了床上,眼睛還死不瞑目的直直的望著大門。

  他知道,媽媽到死還對著他爸爸抱著期望,還盼望著能見到他。

  可是,還是沒見到。

  更可笑的是,他爸爸在他媽媽去世後的第二天,就回來了,要帶他走。

  多可笑,多諷刺,原來他一直派人守在這裡,可就是連他媽媽死,都不願意來見她一面。

  他好恨,他爸爸還不如是死了,這樣,他媽媽,也不算是白等了。

  「小少爺,到了。」劉伯接過等在這的保姆遞給他的拖鞋,又轉手放到了沙發低下。

  林景走了過去,換了鞋,聲音冷冷的,「你可以走了。」

  「我要在這裡陪著小少爺。」劉伯也沒生氣,還是笑呵呵的說。

  「能陪幾天。」林景站了起來,剛換了鞋子,去洗手,「你還是趕緊走吧。」

  「至少等小少爺安頓好了。」劉伯老了,坐了這麼長時間的車,有些累了,他就讓保姆給他搬了個椅子,坐下了。

  「哦。」林景垂了垂眼,安頓好了,看來在這呆的時間不會短了。

  洗手台明顯是剛裝的,亮堂堂的,沒有一點劃痕,可是這的手藝明顯不如京都好,很是粗糙,洗手台和牆面的焊接都露出了點點灰色的石灰。

  浴室面積也很小,大概只有十幾平方米,布置的很簡單。

  當然,這是在林景看來。

  其實,浴室東西還挺全的,有浴缸,花灑,熱水器,暖氣,還有個推拉門隔間,通風口也設置的挺好的。

  林景洗好後,出去了外面餐廳已經擺好飯了。

  有糖醋裡脊,紅燒茄子,麻辣小龍蝦,涼拌金針菇,干燒扇貝,一碗清湯。

  還有兩份甜品,一份米黃色的米酒,一份橙色的布丁。

  林景只掃了一眼,就又出去了,「我想吃麵食,做好了叫我。」

  「是,小少爺。」劉伯示意她們把飯撤了,「我會儘快的。」

  「做什麼樣的面?」廚師簡直想哭了,他接到通知就開始做,沒想到僱主連嘗都沒嘗。

  這份工作薪水很高,就是不好弄啊!

  「廚師就你一個人嗎?」劉伯收起了臉上和藹的笑,有些不滿。

  「好像是吧!」華宇也不太明白,不過就負責一個人的吃飯,他一個人應該也夠了吧!

  「好了,我知道了,去做飯吧!」劉伯覺得他們是不是覺得自己老了,還是小少爺不受寵了,就這麼糊弄過去,「就做三鮮拉麵。」

  「好」華宇不愁了,還好他今天想吃手擀麵,發好面了,不然可就慘了,這麼想來,他一個廚師,好像真不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