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杳腦袋上緩緩打出一個問號:【這是什麼我聽不懂的新型暗號嗎?】
000:【很遺憾呢。】
它輕飄飄地一句話把宋杳給拉回現實:【我們現在都是階下囚,杳杳你看看周圍吧。】
宋杳的視線觸及到滿目的紅色,渾身一僵,怔愣在了原地。
層層疊疊的紗帳之外,是徹夜常燃的龍鳳喜燭。
大大的喜字貼在窗楣之上,將整個屋子都映襯成紅色的海洋。
宋杳僵硬地轉頭,整個人被屋子裡的裝飾給震驚地一愣一愣,她不死心地問道:【000,這是蘇錦卿的婚禮是嗎?我只是一個無辜的路人而已。】
000閉了閉眼,語氣悲愴:【杳杳你覺得的呢?】
懂了。
一切都毀了。
宋杳掩面自閉,000給力地配上背景音樂。
【積分清零啊呀,積分清零呀,再一次的積分全都清零啦,噢噢噢噢~】
宋杳掀開被子,一臉決然:【最後一次機會,趁著祈越還沒來,我們趕緊跑。】
她走了幾步,順利地觸碰到了房門。
宋杳臉上綻開一抹笑容,天無絕人之路,勝利的曙光就在前——
她的話戛然而止。
門外的祈越一襲紅衣,似笑非笑:「姐姐,你要跑到哪裡去?」
在聽到熟悉的姐姐的稱呼的時候,宋杳瞳孔微縮。天道不是說再重逢的時候就會成為陌生人嗎?就這麼一個陌生法啊。
「怎麼。」宋杳挑眉,「我現在連出去的權力都沒有了嗎?」
祈越聞言一笑,讓開了路:「姐姐想去哪裡都可以。我怎麼忍心讓姐姐一直呆在這間屋子裡面呢。」
宋杳狐疑地看了祈越一眼。
他垂下眸子,平靜淡然,看不出來內心所想。
宋杳試探性地往前邁了一步,祈越眼神微動,卻依然沒有阻止的意思。
她眼睛靈動地轉了轉,心裡有了盤算。
不管祈越在打什麼鬼主意,先回到合歡宗,找師尊庇佑吧。
正想著,宋杳便踏出了房門。
結果下一秒鐘,她的手腕上瞬間出現了一條細長的鎖鏈。
一邊在宋杳的手腕上,另一邊連接著床頭,只給了她在屋外幾步的活動範圍。
或許是鎖鏈的主人怕傷著她,還貼心地做大了一圈,省得勒著她的手腕。
儘管如此,宋杳也依舊掙脫不開這條鎖鏈的束縛。
「啊。」祈越低聲喟嘆了一聲,愉悅地眯起眼睛,「姐姐怎麼不走了?」
宋杳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瞪了祈越一眼,嘲諷道:「堂堂正道修士,仙門楷模,竟然使出如此下三濫的手段來囚禁一個魔族妖女。你就不怕被別人知道,恥笑萬劍宗嗎?」
祈越黑眸幽深,如有實質的目光落到宋杳身上。
「那又怎樣。沒傳到我耳朵里的話,就當不知道就好了。」
宋杳一噎。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如此理所當然地厚臉皮。
祈越眯起眼睛,伸手握住那雙纖細白嫩的手:「況且今夜之後,你我就是道侶。修為共享,再也不會分開了。」
「道侶?!」宋杳的手被捆仙繩束縛住,雙眸圓瞪,「祈越,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祈越將宋杳往自己身側一拉,將她橫抱了起來。
驟然失去重心,宋杳伸出胳膊環住祈越的脖頸,兩人的身體親密無間地相貼在一起。
祈越抿唇:「我沒瘋。」
被放到床榻上的時候,宋杳一把拉住祈越,含著水霧的眸子輕輕顫動:「阿越。」
宋杳放軟了聲音,她難得沒有厲聲質問祈越。
祈越眼眸微動,一般宋杳故作可憐的時候,就是又要整么蛾子了。
偏偏他還拒絕不了她。
「我修行的功法就是采陽補陰的雙修之法。你如果和我結為道侶,無異是斷我修行之路啊。」
宋杳越說越委屈,她仿佛已經看見自己的修為一夜之間蒸發,自己又重新變成弱雞小可憐的模樣了。
「我……」
還沒等宋杳說完,她的嘴唇上便覆蓋上一片柔軟。
祈越輕輕吮吸著宋杳的唇畔,不多時,她的唇間就已經濕潤一片。
宋杳怒極。
她剛剛說了這麼多,感情祈越一句都沒聽進去嗎?
「今晚是我們的新婚之夜,按照人間的習俗,原本應該喝合卺酒的。」祈越眸間泛光,「但是時間倉促,我來不及準備。等著下次,我再給姐姐補上吧。」
宋杳眯起眼睛,不掩飾惡劣:「當初是你自己願意放我回來的,現在就不要巴巴地湊上來。不然,我真的會把你當狗。」
宋杳的嘴裡沒有一句溫柔話。
不管是三百年前,還是現在。
當初明明說好了要永遠在一起,但轉頭就將他拋到了腦後。如果他不能把宋杳牢牢鎖在自己的身邊,那她豈不是要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祈越帶著薄繭的指腹擦過宋杳的紅唇。
只要把這裡堵上,就不會說出那些傷他心的話了。
祈越緊緊抱住懷中的宋杳,灼熱的吻輕輕落到她的唇瓣上。他像個熟練又耐心的獵手,將自己看上的獵物吞吃入腹。
「太亮了。」宋杳皺眉,看向了燃燒的正旺盛的龍鳳蠟燭。
祈越沉默了片刻,才慢慢說道:「只有龍鳳蠟燭徹夜長明,夫妻才會舉案齊眉,白頭到老。」
宋杳眨眨眼睛,唇角揚起勾人的弧度。這次她主動攬住了祈越的脖頸,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頸窩。
她嗓音壓低,帶著幾聲摩挲的喘息聲,不斷引誘著對方:「你想和我白頭偕老?」
即使到現在,宋杳也沒忘記試探祈越。
只要他回答一個肯定的話,無疑是親手把自己的把柄重新又交到了宋杳的手裡。
祈越眸光閃爍。
三百年前,尚且年少的他就是這麼被宋杳拿捏住的。
屋子裡面瞬間安靜了下來,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只能聽見兩人纏綿交織的呼吸聲。
空氣里響起了祈越堅定的回答:「我想。」
再一次的。
祈越親手把自己的把柄交給了宋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