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卿欠了欠身:「早就聽聞蒼雲劍尊的大名,今日一見,倒是讓錦卿心生仰慕之情。」
宋杳悄咪咪地瞥了蘇錦卿身邊的男人,在他頭上描繪上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在轉頭的瞬間卻正好撞進一雙含笑的眸子裡面。
「沈如衡」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一直盯著她看。
他又想整什麼么蛾子?
實在不是宋杳想多了,她和「沈如衡」在一起的這幾天。最明顯的感受就是他的陰晴不定,仿佛上一秒還笑著聊天,下一秒就能不帶表情把她殺死。
對於這種不可控的定時炸彈,宋杳一向是敬而遠之。
因為她怕死且惜命。
宋杳磨了磨牙,雖然她打定主意跑路,但這並不是蘇錦卿當面挖她牆腳的原因。這和被仇人在她腦袋上那啥有什麼區別啊!
宋杳微微挪動腳步,讓她和祈越之間的距離縮小了點。讓外人乍一看就知道他們之間親密的關係。
「聖女和我初次見到蒼雲劍尊時的心情是一樣的。」宋杳淺笑,似有若無的魅意從眉間流露出來,「相處了這麼久之後,杳杳發現,蒼雲劍尊就和世人說得一樣,溫潤謙和,是吾輩楷模。」
一樣個鬼。
在蘇錦卿看不見的地方,宋杳撇了撇嘴角。
也不知道是從哪個人嘴裡傳出來沈如衡是個溫潤謙和的人,這簡直就是修真界百年以來最大的謊言。
蘇錦卿不死心:「蒼雲劍尊和小師妹認識很久了嗎?」
「自然是這樣。」宋杳下巴微抬,「難得聖女這麼關心我。」
「聖女和這位……」宋杳猶豫一下,蘇錦卿沒有介紹她身邊的人,她也不知道這個人叫什麼名字。
「宋姑娘好。在下江玄。」江玄放下劍,對宋杳頷首。
「嗯。」宋杳隨意點頭,「聖女和這位江玄道友舉止親密,怕是好事將近了吧。」
蘇錦卿尷尬地扯了扯嘴角。
自己要找的意中人,自然也要修真界鼎鼎有名。
剛剛嶄露頭角的江玄比起早已名震四方的沈如衡,就有些不夠看了。
蘇錦卿莫名覺得自己在宋杳面前矮了一頭。
「小師妹誤會了。」蘇錦卿柔柔地看了一眼祈越,像是專門解釋給他聽得一樣。
「我與江玄道友也是路上相識,聽聞他也有意要去玄虛秘境,我們只是結伴同行而已。」
哦。
結伴同行。
宋杳真的覺得,蘇錦卿這個所有人都應該圍著我轉,但我自己就是假裝不在乎的心態特別適合合歡宗,奈何她志不在此。
宋杳隨口敷衍:「原來是這樣。」
「我累了,要先回去休息了。」宋杳這話是對著杜城主說得,「勞煩杜城主,我的房間在哪裡?」
在一旁的杜城主終於找回了一點存在感。
「宋姑娘的房間在後院,我早就派人收拾好了,隨時都可以去住下。」
見著杜城主還想替她帶路,宋杳拒絕:「杜城主不必親自帶路。」
杜城主也不勉強:「那就讓侍從帶著宋姑娘過去吧。」
「宋姑娘……」杜城主叫住宋杳,看了祈越一眼,「姑娘不等等劍尊嗎?」
嗯?
這還關「沈如衡」什麼事嗎?
…
侍從領著兩人到了後院,停在了一間屋子前。
「沈劍尊,宋姑娘。這就是你們的房間了,兩位需要的東西,城主都已經置備好了。」
宋杳推門的手一頓:「怎麼給我們分了一間房?」
祈越在門口停頓片刻,轉過頭,語氣揶揄:「認識這麼久了,一起睡不好嗎?」
宋杳被激起了勝負欲:【到底我是合歡宗的人還是你是合歡宗的人啊,你在看不起誰呢!000,他在挑釁我。】
000一邊安撫著自家小祖宗,一邊唾棄著祈越。
你說說你已經是百歲老人了,能不能不要和一個小姑娘較勁啊。
「確實。」宋杳淺笑,「一起睡確實沒什麼。因為是真的沒什麼。」
宋杳的視線在祈越的身上停留了一會,意味深長。
誓死捍衛合歡宗妖女的尊嚴!
祈越垂下眸子,唇角微勾。
幾百年了,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明目張胆地對自己調笑。
曾經敢這麼對他的人,估計早已經轉世了無數次了。出乎意外,祈越並沒有想要殺死宋杳的念頭。
宋杳怕死,但又十分喜歡作死。她通常先伸出一隻腳來試探別人的底線,如果稍有動搖的跡象,那麼她就會蹬鼻子上臉,在別人的底線上起舞。
宋杳推開門,就被屋子裡面的結構和裝飾給震在了原地。
鞭子,蠟燭,鐵環,綢緞,鎖鏈,鈴鐺。
乍一看這不是一個房間,而是一個十八般兵器樣樣都有的武器行。
宋杳先是沉默一瞬,旋即又對杜城主的效率和開放表示讚嘆。
不得不說,能玩得花樣還是蠻多的。
宋杳坐在紅色的床上,纖細的指尖撫過飄飄的同色系紗帳,偏頭問道:「蒼雲劍尊,你確定要和我睡在這間屋子裡面嗎?」
祈越抬眸,眼前的少女同樣穿著紅色的紗裙,幾乎與床融為一體。只剩下白得晃眼的肌膚以及墨色的秀髮。
祈越似有所指:「杜城主好心準備了這些東西,如果不好好利用的話,恐怕會讓人傷心啊。」
「況且……」他眼波流轉,「我就這麼出去的話。杜城主會怎麼看我,我可不想被別人認為不行。」
宋杳直直地看著他,面色平淡,她的意思很明顯。
你不就是不行嘛。
被人這麼看不起,祈越的惡趣味從心底萌芽生長。
祈越揮開紅色的紗,將下巴放在了宋杳的肩膀上。炙熱的唇瓣掃過她的臉頰,溫熱的氣息吐在她的脖頸。
「合歡宗沒有教過你,魚水之歡不僅有一種方法嗎?」
被摁在床榻上的時候,宋杳才看清他手裡拿的竟然是一塊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