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藥了?
陸裴清心底划過一絲瞭然,周庭陽沒有理由給自己下藥。除了他給的酒以外,他就只喝過季喬給倒的酒了。
膽子真夠大的。
陸裴清思緒轉得飛快,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不如直接變劣勢為優勢,讓他完全處於主動的一方中。
比如宋杳。
陸裴清佯裝壓抑著聲音的顫抖:「我好難受啊,杳杳。」
刻在心底的稱呼難以泯滅,時隔四年,陸裴清還是選擇了他最熟悉最親近的那個稱呼。
宋杳垂眸,長長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不忍:「你找人帶你去醫院吧。」
「別走。」陸裴清梏緊了宋杳纖細的腰肢,頭埋在她的頸窩處,悶聲道:「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就抱一會,一會就好。」
000哼了一聲:【呵,男人的嘴騙人的鬼。這句話和我就在外面蹭蹭不進去有什麼區別啊?】
宋杳噗嗤一聲笑出來:【話糙理不糙,但是你這話也太糙了點。】
000驕傲地挺了挺胸膛:【這是真理。】
宋杳:【……】
宋杳驀然出聲:「陸裴清,我不是醫生,你現在這個情況應該去醫院而不是和我在這裡浪費時間。」
良久的沉默之後,陸裴清的聲音才響起。
「好不容易見面了,你就不能說點讓我開心的話嗎?」
仔細聽,陸裴清的聲音還有點委屈。就像是一直在等自己回來的小狗一見面又被拋棄的感覺。
宋杳不信,當初鬧得那麼難看。她可以說是把陸裴清的驕傲踩在腳底下,給了他那麼大一個難堪。陸裴清怎麼可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呢?
她嘆了口氣:「我們已經分手了。」
陸裴清堅定:「我沒同意,就不算分。」
宋杳再一次推開陸裴清,琉璃似的眸子不帶任何情緒,淡淡地望著他,就像在看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陸裴清,你在糾纏什麼呢?」宋杳歪頭,似乎真情實感地表示著不解。
「當初的事情誰都不能假裝沒發生過,你不行,我也不行。如果不能當做陌生人的話,我等著你的報復。」
陸裴清感覺心臟浮在雲端,他應該生氣的,但事實卻是,他感受不到任何負面的情緒。
四年的離別,陸裴清活成了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直到再次見到宋杳,他才有種恍如隔世活過來的感覺。他心裡陡然爆發開各種情緒,卻獨獨沒有一種負面情緒。
只是見到宋杳這個人,他就覺得內心歡喜。
陸裴清想,世界上怎麼會有自己這麼賤的人。明明當初被宋杳騙得像條狗一樣,現在還是主動匍匐在她的腳下,祈求得到一絲垂憐。
賤。
但甘之如飴。
陸裴清伸出兩指抵住宋杳柔軟的嘴唇:「別說了。」
陌生的觸感讓宋杳渾身僵硬。
當初談戀愛太過純愛,仔細算算除了牽手只接過一次吻,可以說和陸裴清的身體還不太熟悉。
「杳杳,你為什麼躲我?」陸裴清聲音壓抑且危險。
「不許躲我。」陸裴清趁著宋杳還在發懵,捧起她的臉,慢慢撬開了她的嘴唇。
陸裴清的聲音如同他的吻一樣黏糊不清:「乖杳杳,張開嘴。」
從嘴唇開始,柑橘的氣息開始不斷攻城掠地。微弱的電流從兩人唇瓣相貼的位置不斷向外延伸,直抵靈魂深處。
四年,在外游離的靈魂終於找到了他的歸屬。
「杳杳?」
懷裡的宋杳眼睛迷茫,水潤潤的視線沒有焦點,只餘下嬌艷欲滴的紅唇待人品嘗。
陸裴清無聲地笑了笑,宋杳這是醉了。
只是接觸了一點他身上的酒氣,整個人就已經醉暈暈的了。
他扶住宋杳的肩膀,另一隻手從她的臀腿處穿過,以個公主抱的姿勢抱起了她。
得快點回家。
陸裴清想,他要是再不找醫生就真的完了。
…
「叮叮噹,叮叮噹,鈴兒響叮噹。」宋杳的手機鈴聲四年都沒有換過。
陸裴清沒有任何猶豫,接起了電話。
「宋杳!」
對面是個男的。
陸裴清神色一凜,用親密熟悉的語氣說道:「杳杳昨天晚上累著了,她現在還在睡覺。」
「睡——」對面人的聲音戛然而止,沉默半天似乎是在確定自己有沒有打錯電話。
宋杳的電話怎麼是個男人接的?
不對。
張慶搖了搖頭,應該是宋杳怎麼突然找了男朋友!
陸裴清見對面沉默時間太久了,便提醒道:「請問你有什麼事情嗎?」
「沒……沒事。」張慶喃喃道,「如果宋杳醒了,算了算了。沒什麼事情,祝你們百年好合,永結同心,早生貴子。」
張慶本來是想讓宋杳醒來之後再來研究室的,話到嘴邊突然良心發現,覺得大好周末不應該再迫害自己的小師妹了。
沒錯,張慶就是那個茶歇時一心只有小蛋糕的大師兄。
陸裴清勾唇,偏頭盯著還在睡覺的宋杳,眼底柔軟一片:「我們會的。」
掛斷電話,張慶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這戀愛的酸臭味都快溢出屏幕來了。
話說小師妹找男朋友了居然都不告訴他們。
太不夠意思了。
這麼想著,張慶在師門廢物集合(沒有杳杳版)的群里發了條消息,瞬間炸出了其餘幾人,眾人如何聲討宋杳都是後話了。
這邊宋杳剛睜開眼,就看見陸裴清那張放大的俊顏。
宋杳欣賞了一會,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肯定還在做夢。
陸裴清揉了揉宋杳毛茸茸的腦袋:「杳杳,還不起床嗎?」
不是做夢!
「我們?」宋杳坐起來,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著裝。
除了衣服有些許凌亂和褶皺以外,沒有其他痕跡。甚至宋杳的身體很輕快,沒有小說中描寫的疼痛難忍或者是身體像被卡車碾壓過的類似的感覺。
陸裴清解釋:「我們什麼都沒做。」
他話鋒一轉:「不過杳杳昨天晚上可是對我上下其手,把我從頭到尾都給探索了一遍。我維持了二十幾年的貞操都毀在了昨天晚上,杳杳是不是應該對我負責。」
宋杳:……
直覺告訴她,陸裴清是在胡說八道,但是她沒有證據。
宋杳清了清嗓子,竭力維持淡定:「研究證明,男人在醉酒之後沒有任何性行為的能力,以此類推,我也一樣。」
「哦。」陸裴清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尾音上揚,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
「可是我昨天是中了藥的。」
宋杳抬眸:「可是我身上沒有任何感覺,要麼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要麼……是你不行。」
陸裴清不可能承認自己不行,他果斷轉換了話題。
「時間不早了,快點起來吃飯吧。」
宋杳整理了一下衣服:「不用麻煩,我要上班去了。」
陸裴清眼眸微沉,握住宋杳的腳踝,將她拖到了自己身前。
漆黑的眸子閃爍著暗沉的光芒,寬大的手掌將宋杳耳邊的碎發一點點地撥到耳後。指尖不時划過耳廓,激起一陣酥麻戰慄。
陸裴清不慌不忙:「我不可能讓你出去的。杳杳還是乖乖呆在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