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錢,丁易快瘋了。
喬巧前天去買菜,信用卡已經刷不出錢來了。
這說明,給她的那張卡,爆了。
兩張信用卡,欠了四萬。哪怕分期,他這月也得還好幾千。同事那裡他還欠了五千,說好這幾天要還。家裡老娘天天打電話來叨叨著要錢,他還答應黃雅琴這周要把欠條上剩下的錢還掉……
他只能再次換了個銀行走進去,又辦了張信用卡。以卡還卡,還了同事後,剩下的錢打給了家裡,讓他爸媽趕緊找黃雅琴把那欠條了結了。
他告訴自己,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這天,丁易在下班的時候又堵去了楊悅單位樓下。
他直接了當問了楊悅他工資的事。
楊悅早有準備,給了他一個信封。
「你的零用錢。」
丁易打開一瞧,只有一千塊。
太過分了。
「就這麼點?」
「嫌少?我是按著你的帳本算的錢。家裡的開銷,水電煤,汽車油錢,其他零碎,一個月的基礎開銷差不多四千,也就是一人出兩千。你我每人的工資再各存兩千,也就是說,你的工資得拿出來四千。
說起來你一個月工資可沒五千,我現在給你一千你已經賺了不是嗎?你的早午飯都可以在單位吃,又沒什麼花銷,一千塊,夠夠的了!你要是按著AA仔細算給你,你只能拿六百。我已經很大氣了。」
按著她的心理,只想給他三百的。但她還得繼續唱戲,不能太「絕情」。
「你放心,我和你一樣,所有的錢全都記了帳。以後隨便你查帳。不會賴你一分錢!」
丁易氣得喉嚨疼,剛要反駁,電話響了。
一瞧,黃雅琴。
「怎麼?」他接通了。
「什麼態度!丁易,剩下的錢怎麼說?」
「不都結清了嗎?還想怎麼樣?」
「你咋還睜眼說瞎話呢!你啥時候給的?我還貪了你錢不成?」黃雅琴叫喚起來。
丁易一下變了臉色。他好像明白了。
「我媽……沒給你錢?」
「你媽?我一個禮拜沒見到她了。昨天去你家,大門還鎖著呢!」
丁易又氣到了。
他這還不明白嗎?他讓老娘去結算欠條的錢,可他娘拿走了那筆錢!
「姨,你等下,我打給我媽核實下。」
一個電話打到家裡,沒人接。
打去丁霞手機上,一問,他媽果然在那兒。
丁母幾哇亂叫:
「臭小子!家裡不窮嗎?上次為了把你從局裡撈出來,家裡的錢全都砸進去了。你想要你爸媽喝西北風餓死嗎?做善事的錢急什麼!那小學已經開始重修了。你娘我路過看到門口堆的那一包包水泥,心都在滴血。一個個屁孩,要什麼水泥場。咱們祖祖輩輩都是黃土地上過來的,還不都活得好好的?易啊,你爸最近身體不舒服,還得給他開藥酒呢!聽人說,一副藥酒就要……」
丁易聽不下去,直接掛了。
他娘多愛錢他還不知嗎?他清楚,那筆錢是拿不回來了。
這邊電話剛掛,那邊黃雅琴的電話又來了。
「丁易,怎麼說?」
「姨,等等我吧,下周,下周給您。」
「可施工已經開始了,丁易,你一個月掙萬多塊的,不差這點錢。你何必為難……」
「下周……」
「算了,我跟楊悅說吧。」
這次換作黃雅琴直掛了電話。
隨後,正在公司樓下保安處取快遞的楊悅手機就響了,嚇得丁易腿都軟了。
「姐。」楊悅笑著接了。「您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
丁易快步上前:「是黃姨嗎?」
陶然點頭。
「我也想說兩句。可以嗎?」丁易伸出了手。
「姐,晚點我給你打過去。」陶然合上電話。「要打拿你自己的電話打去!」
隨後,她開車揚長而去。
丁易則大舒一口氣的同時,快速給黃雅琴去了電話。
「姨,算我求您,別給楊悅打電話。」
「現在知道急了?」
「我給。明天,明天我就給。成不?」
「那最晚明早。著急買建材呢。」
「姨,等會兒楊悅給你打電話的時候……」
「放心。你姨我口風緊。不會說你壞話的。」只說實話!
……
丁易抓著手上的一千快,只恨不得全撕了。
這個時候,他去辦信用卡也來不及啊!
能怎麼辦?
借錢唄!
他打給了一個關係還算不錯的同事,可那傢伙在磨嘰半天之後,才借給了他兩千。
「不是剛發工資嗎?能不能多借我一些?」
「兄弟,我也有老婆孩子要養的。又不像你,老婆是白富美。」那人正在翻白眼。
丁易被噎住。
「一句話,要不要吧?」
「要!」
兩千就兩千吧。
殊不知,他那位同事不是不願借,而是心裡沒底。丁易這半個月時間,在辦公室已經借了一圈了。其中兩萬塊那筆,人家二話沒說借給他,可他還拖了好幾天。誰都看得出,丁易財務出現問題了……
丁易又打給了一個以前的舍友。
被對方挖苦了好幾句,他才借到了三千。
還是不夠。
去了出租房,喬巧貼心問他怎麼了,有什麼事能幫他?
「我的錢借給同事了。說好今天給我,可他沒還。但我得還信用卡了,喬巧,你能不能借我五千應急?」
喬巧面色不變,心裡卻恨不得把自己的嘴撕爛。
她又哪能說不肯?
喬巧只能點了頭。
隨後跟丁易一起去取錢。
可丁易竟然跟著她走到了取款機前。
喬巧看了他一眼,他半點沒有要避嫌的意思。
他這麼自然,笑著看著,喬巧也不好叫他走開。畢竟他信用卡都隨自己刷了,總不能搞得好像信不過他一樣吧?
喬巧微微側身,丁易卻直接把頭架在了她的肩上。
喬巧只能硬著頭皮輸入。
密碼和餘額,都被丁易瞧了去……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丁易就在反反覆覆的欠債,借錢和拆東牆補西牆中過去了。
欠條的錢雖然還掉了,可出租屋的生活費卻不少。
房租,水電煤,他和喬巧兩人的吃喝用……他已經很節省了,可無奈欠債就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他對楊悅也更恨。若不是她咄咄逼人要走存款,若不是他怕她鬧事,他又怎會淪落到現如今的處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