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郡主被帶走了後,接受所有人注目禮的,便只剩下宋栝一人了。閱讀
因為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所以此時倒是無人吭聲,只是都默默地打量著宋栝,偶有看向孟秋的目光儘是憐憫。
也的確該憐憫,未婚夫居然和安樂郡主有了肌膚之親,定遠侯府和將軍府這門婚事,怕是要出問題了。
宋栝被眾人神色各異的目光,看得心裡直發寒,她甚至沒有心思去想接下來的事情。
如今這季節正是穿薄衣紗裙的時候,所以全身濕透的宋栝是滿身的不自在,也虧得她今日穿得衣物顏色較深,她還特意束胸了,不然怕是早就在眾人面前露了餡兒。
孟秋看出了宋栝的不適,便提醒道:「阿栝,你先去將身上的濕衣換了吧,莫要著了風寒了。」
一般出門赴宴,大家都會多帶身衣物放在馬車裡,以備不時之需。
宋栝這一身濕衣也不像話,所以聽了孟秋的話,她便讓自己的隨從將馬車上帶的另外一身衣物取了過來,然後便被府上的小廝帶去換衣物去了。
孟秋看著宋栝遠去的背影,心裡微微一動,還望臨時收買的那個丫鬟能有用才是。
當然,若是這次不成功,孟秋也不意外。
畢竟濃厚氣運加身的氣運女主啊,哪能那般容易被算計?
宋栝和上一任氣運女主蘭小朵,可不一樣。
安樂郡主出了事,長公主自然是也被驚動了。
得知安樂郡主掉進了池子裡,是定遠侯府的小侯爺宋栝將她救起來,還被來參加宴席的公子小姐們都看了個正著,長公主頓時就臉色鐵青一片。
這人是誰不好,怎得偏偏是定遠侯家的宋栝?
定遠侯府早就沒落了,那般落魄的人家怎麼配得上她的安樂?
而且,要知道宋栝可是和鎮北大將軍家的女兒,自小就訂了娃娃親的,總不能讓安樂給人做小吧?
以安樂的身份,也不可能給人做小,可偏生對方是鎮北將軍府,鎮北將軍的獨女也不是什麼好欺負的,這可真是叫人左右為難。
長公主腦海中思緒萬千,很快就到了安樂郡主的閨房中。
因著安樂郡主其實並沒有什麼大礙,所以此時房中除了幾個伺候的大丫鬟外,便沒有什麼外人了。
長公主乍然一進來,便沉著臉對著幾個丫鬟發了難:「安樂怎麼會落水,還被宋栝給救了?你們是怎麼伺候郡主的?」
幾個丫鬟紛紛下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搖頭道不知。
安樂卻是輕咳了兩聲,搖了搖頭道:「娘你別怪她們,是我沒讓她們隨身伺候。」
長公主臉色依舊是不好看,卻不忍心斥責女兒,只能對丫鬟們道:「哪怕是安樂不讓你們貼身伺候,你們也得隨時注意著自己主子的安全,而不是讓她被個男子給救起來污了名聲,你們幾個都降為二等丫鬟,然後扣三個月的月錢,好生反省反省。」
聽得長公主這般說法,幾個丫鬟都是鬆了口氣,雖然被降了身份罰了月俸,可好歹沒有其他身體上的處罰,她們連忙低頭稱是。
此時安樂擺了擺手,示意幾個丫鬟都下去。
知女莫如母,長公主一看安樂這樣就知道她是有話要說,便也讓其他人都下去了。
一時間整個屋子,就剩下長公主母女二人。
安樂猶豫了片刻,才有些不確定的說:「娘,這次我落水之事,好像有些蹊蹺……」
長公主一聽這話,臉色頓時一變:「此話何解?對了,我來得急都忘了問了,你究竟是如何落水的?被宋栝給救了去也就算了,還被那麼多的公子小姐給見著,你可知你要是不嫁給宋栝,這名聲怕是別想要了。」
安樂聞言咬了咬唇,又回想了下當時的情況,她的確是感覺自己被人推了一把才掉下水池的。
可當時在場的人,也只有她和沐雪還有宋栝,這二人都沒有害她的道理啊!
而且她當時隱約還是聽得,沐雪十分焦急的讓宋栝救自己的聲音,這也不像是做戲。
安樂想不明白,便只能將這事兒原原本本的告知長公主。
長公主聽完安樂所言,當即就冷笑出聲,「看來宋栝的心可遠比想像中的大,一個鎮北將軍府已經滿足不了他了,居然還敢把主意打到了本宮府上來了。」
長公主認定是宋栝將安樂給推下去的,為的就是和安樂有肌膚之親,使得長公主府為了安樂的名聲著想,也不得不吃了這個啞巴虧。
說起來鎮北將軍府雖然勢大,可要是真和長公主府比,那還是比不上的,畢竟長公主和皇上的關係可是一母同胞,就連駙馬也曾是皇上的伴讀。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良禽擇木而棲,宋栝能拋棄沐雪選擇安樂,也是人之常情。
可安樂聽了卻是莫名覺得不對勁,可不這麼想也沒有其他的可能,總不能是沐雪將她推下去的吧?
要知道宋栝可是沐雪的未婚夫,沐雪一向對他多有維護,一片深情,又哪裡做的出把未婚夫往外推的道理?
安樂想起了沐雪與宋栝的相處,心裡頓時就是一澀,「娘,這事兒要怎麼解決?」
長公主心一狠,臉上亦是露出些狠厲來:「既然宋栝敢算計到你身上,那就別怪本宮心狠了,聽說南山戰場那邊可不安生,也不知這小子的命硬不硬?」
安樂聞言心猛地一跳,立馬抬眸盯著長公主,下意識的道了句:「娘親不可。」
長公主聞聲有些審視地看向安樂,她自然是了解自己女兒的,安樂為人甚是高傲,也從來不是什麼嬌嬌女,要是安樂真對宋栝無意的話,應當只會和自己一樣厭惡宋栝,而不是為他求情。
長公主沉下了臉,警告道:「你莫要說看中宋栝了?安樂,宋栝可不是什麼單純的角色。」
長公主雖然容許女兒在最大範圍內挑選喜歡的人,可卻絕不允許旁人來算計公主府,宋栝算計了安樂,便是踩著了長公主的逆鱗和底線。
安樂勉強笑道:「女兒只是覺得事已至此,我們還是莫要先輕舉妄動,免得落了下乘,還是先看鎮北將軍府和定遠侯府那處如何抉擇吧?」
長公主定定地看了安樂一眼,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只說讓她好生歇息。
看著娘離開的背影,安樂便是揪著一顆心,她知道娘並沒有打消念頭,可宋栝……
想著那位在藏寶閣光芒四射的男子,想著他對待沐雪無微不至的樣子,安樂心裡竟是複雜難辯。
可總歸,她還是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宋栝出事,這事兒,她得想想辦法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