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一瞬間,蘭霜心口一窒,一種難以言說的悸動忽然從心臟蔓延到四肢百骸,她怔怔的,就是移不開眼。
連門是什麼時候打開的都不知道,等她聽到「咔噠」一聲回過神來,人已經進來了,還順手把門關上。
蘭霜茫然的看著他,被燒的一團漿糊的腦子轉了轉,「年斯言?」
她不確定的喚了一聲,聲音沙啞又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哽咽。
年斯言腳步一頓,那雙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顯得整張臉越發的冷厲。
「你認識我?」
他盯著蘭霜看了許久後終於開了口。
蘭霜哭笑不得:「聯邦最年輕的上將,想不認識也難吧?」
不過,這人不是在第一軍事醫院隔離嗎?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她疑惑的看著年斯言,年斯言卻沒再看她。
空氣中漂浮著的淡淡雪後山林的味道,清新冷冽,讓人瞬間清醒不少,然而短暫的清醒後,是更加猛烈的反擊。
年斯言高挺的鼻子輕輕的動了一下,微微躬下身,骨節分明的大手緊緊的抓住了病床的欄杆。
手背上的青筋全部鼓起,骨節處繃的泛白,似乎在竭力隱忍著什麼。
蘭霜正想問他出現在這兒做什麼的時候,她忽然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葡萄酒味。
葡萄的甜味被隱藏在濃郁的酒精之下,幾不可查,卻勾人探究,像一個美麗的陷阱,等人深陷其中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已經醉的沒有反抗之力。
蘭霜便是如此,她只不過聞了兩下,就覺得這味道越來越濃,讓她頭重腳輕,渾身軟綿綿的使不上力,仿佛喝高了一樣。
「你……」事到如今,蘭霜終於想起來,年斯言現在精神力不太穩定,很容易控制不住自己,跟著本能走。
她忍著不適,手指緊緊的抓住身下白色的床單撐起身子,想往後退,然而就是這麼一個細微的動作刺激到了暴躁期騎士敏感的神經。
年斯言眼底驟然黑沉下來,幽幽的看著床上的蘭霜。
因為高熱的緣故,蘭霜身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打濕了頭髮,有一縷就黏在她的側臉靠近唇邊的位置。
那張唇應該是經過反覆啃咬,嫣紅微腫,像一朵開到極致的花。
衣領因為剛才的掙扎微微散開,最上面的扣子開了,漂亮的鎖骨半遮半掩。
年斯言掩在高領之下的喉結不著痕跡的滾動了一下。
偏生蘭霜這朵誘人的花還不知死活的用那雙盈盈如水的眼看著他,「上將,我覺得你現在應該出去,我……我在進化,你的狀態也不太好。」
說完她頓了一下,眉心微蹙。
等等,剛才外面的人說的跑出來的,不會就是年斯言吧?
她這才注意到年斯言身上穿著的是淡藍色的病號服,裡面應該還穿了件白色的襯衫,扣子一直扣到最上面,有種一絲不苟的禁慾感。
年斯言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一下,他動作緩慢的直起身子,那一瞬間蘭霜心頭頓覺一緊,有種被什麼大型猛獸盯上的危機感,本能讓她又往後縮了縮,然而下一瞬,一隻微涼粗糙的大手就精準無誤的抓住了她的腳踝。
蘭霜:「!」
她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年斯言,「小八八,他想幹嘛?」
888攤手:「我也不知道,但很顯然,你們現在這樣確實適合干點什麼。」
蘭霜:「……」
她試圖把自己的腳踝解救出來,掙扎了兩下,「上將,請你放開我的腳。」
年斯言卻不為所動,面無表情的走近,最後在床尾坐下,視線落在蘭霜纖細的有些過分的腳踝上,如有實質的目光看的蘭霜感覺自己那一片的皮膚要熟了。
偏生這還沒完,這人還用大拇指不輕不重的摩挲著她突出的踝骨,那片皮膚很薄很嫩,蘭霜能清晰的感覺到他拇指上的繭子,磨得她有點癢有點麻,本來就敏感的神經在這樣的折磨下簡直快要崩潰。
又一陣熱浪襲來,蘭霜忽然倒在床上,蜷縮起自己的身子,「嗯……」
年斯言動作一頓,稍稍抬眼看著她急促呼吸時微張的唇,終於開口說了進房後的第二句話:「你在進化。」
蘭霜想翻白眼,她剛才不是說過了,你間歇性耳聾是吧?
「而且……」年斯言一手握著蘭霜的腳踝,一手伸到她臉邊,動作輕柔的把她臉上的濕發拂開,仿佛帶著幾分憐惜的意味,「你進化成了使者。」
因著這個動作,他微微俯身,在蘭霜身上投下了一片陰影,剛好把她完全籠罩,體型差帶來的壓迫感讓蘭霜更覺危險,原本似有若無的葡萄酒味陡然濃郁起來,且還有越來越濃的趨勢。
蘭霜呼吸頓時亂了,她閉了閉眼,有些難受,有種發自內心的渴望在瘋狂叫囂,讓她想碰碰眼前的人。
但她不想碰,這冰塊似的傢伙有什麼好碰的?
然而她的身體顯然不受意志控制了,後頸處再一次傳來劇痛,痛的蘭霜眼前一黑,隨後更加濃郁的雪後山林味道衝出來,與葡萄酒撞在一起,交迭、融合。
「唔……」
蘭霜身子一顫,疼痛消失,身體短暫的處於一片空白的狀態,但緊接著就被拖入了欲望的深淵。
888小聲提醒:「宿主,你進化結束了,但有個壞消息。」
蘭霜咬牙:「你說。」
「因為你進化比較晚,所以一進化成功就進入了發情期。」
888說完有些害羞的捂住了自己的臉,「所以你現在的狀況還是很危險,需要儘快注射鎮定劑,或者找個騎士臨時標記,不然你要熬很久哦。」
蘭霜:「……」
這可真是個天大的壞消息,鎮定劑現在還沒來,那醫生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至於騎士,眼前就有一個,但他看起來不太正常。
年斯言也察覺到了什麼,垂眸和蘭霜霧蒙蒙的眼睛對上,竟然勾了勾唇,「你的安撫素,很好聞。」
蘭霜:「……你是不是有一點變態?」
年斯言愉快的輕笑一聲,眼角眉梢都帶著幾分難以言說的魅色,「或許。」
他再次俯身,小麥色的手落在了蘭霜脆弱的脖頸上,緩慢的向後摩挲,「需要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