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霜身子不穩向著船上倒去，江慕趁機一把攬住她的腰，抱著她倒退數步，慢慢穩住身形。
船艙裡面一片昏暗，進去之後外面的人就看不到他們了。
江慕手一抬，打出一道掌風，推著船遠離岸邊，順著水流往下自己慢慢飄。
蘭霜也不扭捏，雙腿自然而然的環上他的腰，反正沒人看見，當然是怎麼舒服怎麼來了。
環自己男朋友，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江慕手往下挪了點，按在她的腰上，讓她緊密的貼著自己。
蘭霜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來。
江慕疑惑，但也跟著笑，另一隻手握住小几的一角，免得一會兒他坐下蘭霜後腰磕到。
蘭霜抿唇搖搖頭，笑的不能自已。
冬天你不偽裝就算了，現在春天了，衣裳單薄，怎麼還是一點都不偽裝呢？
她輕輕的嘆了口氣，在江慕耳邊小聲道：「好平啊哥。」
江慕一怔，隨即失笑著坐下，讓人坐在自己懷裡，和他面對面。
被人戳破了，他也就徹底不裝了，恢復了男子聲線，聲音低低沉沉，「因為要見你，懶得弄了。」
「這算是變相承認了嗎？」蘭霜往後退開些，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江慕與她對視，目光坦蕩，「對你沒什麼不好承認的。」
這話打得蘭霜措手不及，原本準備好的話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問出口了，無奈之下，她捂住了江慕的嘴。
在江慕疑惑的挑眉時，她隔著手背對著他唇的位置啄了一下。
「你先別說了，我會忍不住想吻你。」
江慕聞言好看的眼睛微微彎起。
蘭霜垂下眸子，另一隻手捏著他的手指把玩，沉默片刻，斟酌好了措辭問：「你能說什麼？你知道我在問什麼？」
江慕眸光微凝，抓下她的手，蘭霜說：「不行你寫下來也可以。」
江慕搖搖頭：「沒什麼不能說的。」
他抬起手，指尖閃過一道淡淡的白色光芒，帶著微涼的溫度，落在蘭霜眉心。
蘭霜一愣，下一刻就感覺自己和系統的聯繫斷開了。
「你……你做了什麼？」
江慕收回手，輕笑道：「一點小法術，把系統短暫的隔離開而已，現在的世界比較低級，承受不了更多的神力，所以我們時間有限。」
「能維持多久？」蘭霜摸了摸自己的眉心。
「一刻鐘。」
「夠了。」
蘭霜正色道：「現在可以回答了？」
江慕舔了舔自己乾燥的唇，頷首道：「是，我知道你在問什麼，這麼多個世界，我確實一直跟著你。」
即使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可聽他親口說出來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蘭霜心裡一顫，看著江慕的眼神也逐漸複雜起來。
太多情緒糾纏在一起，沉甸甸的，連目光都變得凝重。那是愛與責任的分量。
江慕環著她的腰，沒忍住在她唇上烙下一吻，「前幾世因為的我沒恢復，神力不夠，所以都是沒有記憶的，直到人魚世界，我的力量積蓄夠了，才慢慢有了意識。」
「沒有意識你還跟著我？為什麼？」蘭霜抿了抿唇。
江慕含笑注視著她：「我之前也不知道，所以有了意識之後帶著這個疑問一直跟著你，到了上一世，我終於找到了答案。」
蘭霜心一緊，沒問出口。
「因為我早就把心落在你身上了。」
江慕平靜的說出這句話，沒有任何煽情的意味，甚至神情都沒什麼變化，但蘭霜還是感覺到了那呼之欲出的愛意。
她鼻子一酸，不爭氣的紅了眼。
「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江慕這次搖了搖頭：「這個暫時不能說，我來各個世界也是在歷劫，這世間積聚的怨氣和欲望太多，天道無法負擔，便需要人來清理，我就是負責清理的人。」
「原來如此，那你跟著我不會影響你的計劃？」蘭霜擔憂的看著他。
「不會，不然我也是要在這些世界走一遭的，從某種意義上說，我與你是在做同一件事。」
江慕摸了摸蘭霜的頭髮，神色溫柔。
蘭霜放心下來，「可我再有幾個世界就回去了，你怎麼辦？」
「不影響，我的本體在沉睡，力量足夠便會醒來，到時候我會去找你。」
「好。」蘭霜嘆息著抱緊江慕，「最後一個問題，系統會對你造成影響嗎？」
江慕頓了下，「嗯……我有時候怕我用力過猛，把系統弄壞，管理局那群人很煩。」
聽到這兒蘭霜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語氣這麼自然，顯然是沒把管理局的人當回事，說明他的地位要麼是和管理局平起平坐，要麼是在他們之上。
按照她這些年掌握的資料來看，能讓管理局忌憚低頭的，大概只有那幾位遠古上神及其後代了。
他們平時井水不犯河水，必要時還會合作。
如果江慕的身份是其中之一，確實不用擔心後續的問題。
等等……
蘭霜忽然想到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她豎起一根手指道：「再加一個，你的本名到底是什麼？這個可以說嗎？」
江慕點點頭，拉過她的手在她掌心用手指一筆一划的寫，蘭霜認真的看著，「江、露、生？」
「江露生？」
蘭霜詫異，「這不是你其中一世的名字？」
江慕笑道：「世界那麼多，重名也很正常，只能說我和那具身體特別有緣。」
「很好聽的名字，有什麼寓意嗎？」蘭霜看著自己的掌心，那裡還殘留著江慕指腹的溫度。
江慕包住她的手，想了想：「不記得了，太久遠了。」
蘭霜點點頭：「沒關係，有個稱呼就好。」
「你……」
蘭霜還想再問些什麼，江慕忽然捏著她的下巴讓她看向自己，氣息交纏間，他有些無奈的說：「就剩這麼點時間，做點更有趣的事吧。」
剩下那些未盡的話，都被江慕吞進腹中。
以前或許沒什麼含義，他也不覺得多好聽，因為壓根沒幾個人敢直呼其名，但現在有了蘭霜，他覺得可能確實是有意義的。
石冷霜欲結。
江寒白露生。
冥冥之中，早有預示。
——題外話——
這不是一首詩哈，不要搞混，第一句出自《夜泉》袁中道：山白鳥忽鳴，石冷霜欲結。流泉得月光，化為一溪雪。
也是女主名字的靈感來源，很有意境的一首詩，冷調美景，也比較符合女主本身的性格。
至於為什么女主最後叫蘭霜沒叫蘭雪呢？因為我覺得雪更白更實，不如霜縹緲冷冽。霜露可以轉化，聽起來更配。
「江寒白露生」就是我順口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