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半妖男主殺我全家12

  陸霄隨手翻了翻粉色包袱里的東西,又包起來丟給門房:「轉交給三小姐。告訴她,從今天起禁足一個月,就說是我下的命令。」

  「是,是」,門房緊緊抱住包袱,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

  「走吧。跟我聊聊,你是怎麼勾搭上我妹妹的,嗯?」陸霄盯著裴執淵輕笑一聲,轉身抬步便走。

  到了蠱堂,裴執淵一言不發地站在堂下,陸霄眼色示意了下,便有護衛持棍過來,狠狠敲在裴執淵的小腿上!

  裴執淵吃痛跪下,連叫都沒叫一聲,只是低頭盯著地上的青石板。

  「不肯說是麼?罷了,我也知道,你就這個脾氣。那就去水牢里好好想想,今日到底哪做錯了。」陸霄一字一句道,談笑間便下了處罰。

  陸家蠱堂的水牢極其昏暗狹小,不僅暗無天日,及胸的水還散發著惡臭,聞之作嘔。

  因為裴執淵是半妖體質,輕易死不了,陸霄就更放心大膽地折磨他,一日三餐連飯都不給他送。

  而那張被他珍惜的,貼胸口放的字條,也隨著周身的污水慢慢溶解掉,消失無蹤。

  裴執淵在水牢里苦熬了七日後,陸霄才將他放出來。

  「我聽管家說,是凝兒救你,你們才相識的?」陸霄瞧了眼跪在地上、滿身惡臭水漬的裴執淵,神情十分厭惡。

  見裴執淵依舊不說話,陸霄嘲諷道:「我那妹妹心善,即便是路邊的叫花子,她也會賞幾兩銀子的。你以為你是誰,能被她另眼相待?」

  「難道你以為,自己是陸家的兒子,也算是她的表哥?哈哈哈哈,真是白日做夢!」陸霄指著裴執淵的臉大笑,「你也不對著鏡子照一照!一個被我二叔玩弄的妖女生下的雜種,你也配嗎?」

  裴執淵聞言猛地抬頭,狠狠盯著陸霄,眼瞳越發變紅,連羅剎的尖牙尖耳都長了出來!

  他喘著粗氣,拼命控制自己想要殺了他的衝動。不行,現在還沒到時機,不能與陸家翻臉。

  「呦,有脾氣了?」陸霄有些驚訝地站起身,剛想說些什麼,便瞧見一個高大身影走進了蠱堂。

  來人正是陸鳴川,雖然已經年過五十,但內力深厚步履如風,是陸家說一不二的人物。

  「爹,您怎麼來了?」陸霄迎上去笑道。

  陸鳴川瞥了兒子一眼:「以為不告訴我,我就不知道?」

  陸霄連忙擺手:「這點小事,不好勞煩您出馬,兒子能解決。」

  陸鳴川踱步到裴執淵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他,就像在看一隻卑微的螻蟻。

  「今日我過來,只是想提醒你一句,注意自己的身份。」

  「你的命是我陸家給的,你能活到現在也是因為你有足夠的價值。以後若是再讓我知道你敢去騷擾陸凝,必死無疑。」

  裴執淵自嘲地輕笑一聲,沙啞著嗓子道:「我知道,沒有下次。」

  陸鳴川點點頭,擺手道:「再去領三十鞭,這事就算過了。」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裴執淵向來很能忍耐疼痛。這三十鞭打在背後,雖痛,但也讓他長了教訓。

  是他太蠢,以為可以擁有一份純粹的、真摯的情誼。到頭來發現那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他從來不曾握在手中,將來也不會擁有。

  他與陸家本就有著血海深仇,他不該抱有不切實際的希望。

  陸家的每一個人,都該死。

  *

  舒舒服服睡了一覺,林汀醒來時,天已大亮。同時也收到了系統的好消息:昨夜那一聲夢話,讓她收穫了裴執淵的5分喜愛值。

  而慷慨給分的裴執淵此刻正背對著自己,估計還在睡,她便沒有叫醒他。

  林汀輕手輕腳爬下床,溜去小廚房準備自己的早飯,還有裴執淵的藥湯。

  但醒來的裴執淵喝了口藥湯便察覺出不對:「你加了別的東西?」他蹙眉道,「你把自己的血放進去了?」

  林汀笑著應道:「還是瞞不過主人。」

  裴執淵放下藥碗,招招手喚她過來,無比熟稔地將人攬入懷中。

  林汀乖順地坐下,抿著嘴沒說話。裴執淵摟住她的腰,將下巴放在她的肩膀,兩人以一種極親密的姿態相擁。

  就這麼靜靜抱了半晌,她聽到裴執淵在耳邊輕聲說道:「陸凝。」

  他嘆了口氣,「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主人」,林汀剛回了兩個字,又聽裴執淵道:「你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林汀眨眨眼,沒有回答。只是緩緩抬手回抱住他,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像是母親對孩子最輕柔的撫摸。

  裴執淵感覺到她呼在自己耳畔的熱氣,有點癢,但他不想躲開。

  他聽見她說:「在你受傷,剛來別院的那一晚。你體內蠱毒蔓延到臉部的模樣,我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她還說:「你真的很無情,當年我特意溜出去好幾次找你,還給你留了包袱和字條,但你一次也沒有來陸府找過我!」語氣不自覺帶了幾分委屈,「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呢。」

  裴執淵默了默,悶聲道:「我去過。只是你不在,錯過了。」

  「真的嗎!」林汀坐直身子,眸中含笑道:「你來找過我就好。」說著不知道想到什麼,神情又變得有些低落,悶悶的不說話。

  裴執淵捏捏她的小鼻子,柔聲道:「怎麼突然不開心了?」

  少女抬眸,眼睛濕漉漉的,瀲灩著水光:「我想起……你背後的那些疤痕。」

  她鼻子一抽一抽的,眼淚噼里啪啦往下掉:「這麼多年,阿淵哥哥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裴執淵怔住。時隔多年再次聽到這個稱呼,竟讓他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茅草棚的那個下午。

  當時她也是這樣看著自己,被他身上的血跡傷口嚇得直掉眼淚:「小哥哥你疼嗎?一定很疼吧。」

  已經很久,沒有人關心他疼不疼,苦不苦了。

  裴執淵輕笑一聲,擦去她掉下的淚珠:「早就不疼了。你忘了我是誰?現在可不會有人再傷到我了。」

  懷中人還在抽泣:「那,那你現在不還是病懨懨的,被人打成這樣就不要嘴硬了。」

  裴執淵失笑,再度將人緊緊抱住,就像抱著一件失而復得的珍寶。

  「陸凝。有你在我身邊,就不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