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段時間的運功修整,沈玄之已經恢復了大半,回房換件衣服後便去尋小徒弟了。
可楚瑤的房間空無一人,問路過的弟子,也紛紛說今日並沒見到楚師妹。
沈玄之臉上那從醒來就掛著的笑容漸漸消退,察覺到有些不對。問了值守山門的守璋才得知,楚瑤竟然一早就和顧筱雪下山了!
可顧筱雪身份存疑,懷有異心,怕是上山的目的也不單純,阿瑤為什麼會和她下山?難道是被顧筱雪脅迫的嗎?
守璋撓撓頭,一臉懵逼:「沒有啊師父,我看兩位師妹下山時還有說有笑的呢。哦對了,楚師妹留了一封信讓我交給你,不明白她為什麼不當面跟你說。」
沈玄之接過信封,拆開後看到薄薄的紙張上只有兩行娟秀的小字:
「師傅,阿瑤走了,深謝您多年的收留和教導。阿瑤所做之事均與師門無關,望師父珍重,後會無期。」
沈玄之面沉如水,捏著信紙的手指隱隱發白,甚至有些發抖。
他不敢去深想阿瑤都做了什麼,此刻他只想把小徒弟找回來。
不可能,不可能,阿瑤怎麼會突然走了呢?難道是顧筱雪使的計謀嗎?
沈玄之勒令所有弟子封山,全力尋找楚瑤與顧筱雪二人的下落。
他心臟抽痛,瘋了一般到處尋找,卻一無所獲。
沒有,沒有,山上哪裡都沒有。
阿瑤為什麼走?是因為昨夜的事嗎?
難道阿瑤只是想用身體為他解毒,算是還了這些年的恩情嗎?她這樣離開,是再也不想回來嗎?
難道她心裡……對自己始終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歡?
自己這麼長時間以來都是自作多情嗎,從頭到尾只有他一個人心動?
沈玄之思緒煩亂,神情恍惚間又回到了楚瑤的房間。他之前沒有細看,現在仔細查看下才發現,小徒弟竟然什麼都沒帶走。
她的換洗衣物沒有拿,那盞只有他記得的如意花燈也放在角落,她只帶走了一柄隨身佩劍而已。
真是絕情啊……沈玄之心想,到現在他都不明白,阿瑤到底對他是什麼感情?
他坐在楚瑤的床榻邊,想起那個夜晚,她在發燒的夢中還在喊:「師父,別丟下阿瑤」。
【我已經答應過,不會丟下阿瑤,為什麼現在……是阿瑤先不要師父呢?】
沈玄之怔怔地坐在床頭,輕撫著楚瑤的被子,這上面還有熟悉的她的氣息。
封山搜人可不是小事,很快就有長老來詢問掌門發生了何事。沈玄之只是回答顧筱雪懷有異心,楚瑤恐怕是被她脅迫帶下山了,並未多說什麼。
可這樣的說法並沒有隱瞞多久,沒過兩日山下就傳來消息:雖然依舊沒有楚瑤的蹤跡,但得知消失一年的魔教聖女突然回歸,而且使出了蒼臨派的沉水咒!聖女居然就是當時差點當上蒼臨派少主的顧筱雪!
這件事令各大門派驚疑不定,紛紛發信來問詢,是沈掌門把秘籍傳給了這妖女嗎?
但魔教聖女魅雪卻宣稱,是蒼臨派少主楚瑤把功法送給她的,為了報答她的「恩情」。
這也是顧筱雪之前同林汀商量好的說辭。林汀不可能讓原劇情里勾結魔教的罪名再落到沈玄之頭上。
可如此一來,楚瑤這位剛剛上任的蒼臨派少主就名聲大臭。長老們無比震怒,除大長老之外集體決議直接越過掌門,公開宣布將楚瑤逐出師門,並發布了針對她的師門通緝令,死活不論。
沈玄之一時焦頭爛額,他不願相信是阿瑤做的,但秘法傳授定要傳授者自願才行,阿瑤難道是被迫自願嗎?
他將所有派內事務暫時委託給大長老,獨自下山直奔魔教老巢,他一定要把阿瑤找回來!
*
魔教總壇大殿內,顧筱雪正端坐主位上,欣賞著幾位美男樂伎的表演,好不快活。
【這才是魔教聖女該過的日子嘛!在蒼臨派一年我都快憋出內傷了。】顧筱雪撇撇嘴,覺得還是這種浪蕩不羈的生活適合自己。
「聖女大人!不好了——」殿外突然傳來一聲通傳,一魔教弟子急急忙忙跑進來通報。
「什麼事這麼慌張?老娘現在誰打不過?」顧筱雪很不滿他打斷樂聲,不高興地問道。
那弟子簡直要哭了:「真的不好了聖女大人,蒼臨派的沈掌門打上門來了!說要你交出他們的少主,叫楚什麼的!」
「哈?」顧筱雪翻了個白眼,她都答應林汀不找沈玄之的麻煩了,但他現在打上門來,可怪不得她吧?
顧筱雪擺擺手,讓弟子帶沈玄之進來,沈玄之一路走來氣勢迫人,即便魔教人多勢眾,也不敢接近他分毫。
沈玄之眼下有淡淡的烏青,顯然是這段時間都沒休息好,神色疲憊。但依然掩蓋不了卓然風姿與出塵的氣質,持劍而立吸引了不少魔教女弟子的目光。
「魅雪,本座問你,我那小徒弟楚瑤現在何處?」沈玄之沉聲問道。
顧筱雪也認真起來,正色道:「本座不知。」
沈玄之厲聲道:「你當真不知?當日你們二人一同下山,下山後發生了什麼,楚瑤又去了哪裡?」
顧筱雪毫不畏懼,答道:「我們下山後楚瑤便把沉水咒傳給了我,隨後我回魔教,她說她要遊歷四方,我怎麼知道她去哪兒了?」
沈玄之冷笑一聲,「不可能,定是你這妖女妖言惑眾!看來不打服你,是吐不出真話來了!」
說罷劍光一凜,提劍上前。
若論劍術、和對沉水咒的掌握程度,顧筱雪定然是比不過沈玄之的。
無奈魔教高手眾多,沈玄之被圍攻之下受了傷,只好回三清山上修整。
隨後又重整旗鼓,加上蒼臨派共八大派圍攻魔教,定要讓顧筱雪把人給交出來。同時也必須活捉顧筱雪受刑,作為她盜取蒼臨派秘籍的懲罰。
這場爭鬥打了足足半年不休,魔教各分壇雖然節節敗退,但依然在頑強反抗。
各大名門正派苦魔教久矣,正好借著蒼臨派的由頭聯合攻打魔教,清算恩怨,各派都有自己的小算盤。
而作為話題風暴中心的林汀,此刻還在深山裡挖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