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臻仰頭看她,眼神認真:「給多少?」
蔣希存一愣。
反應過來林尋想要錢,她連忙說:「你要多少都行,我、我都可以給你!」
言臻適時露出心動的樣子,她起身再次走到蔣希存跟前:「不報警?」
蔣希存瘋狂搖頭:「絕對不報警!」
「不告訴別人今晚發生的事?」
「打死都不說!」
「行。」言臻說著,開始動手解蔣希存身上的繩子。
直到被放下來,坐在滿是灰塵的地上,蔣希存還處於一臉懵逼的狀態。
就、就這麼把她放了?
她扭頭看向正在往包里裝工具的言臻。
言臻察覺到她的視線,朝她伸出兩根手指頭,輕輕晃了晃。
蔣希存看懂了:「你要……二百萬?」
言臻皺眉。
蔣希存嚇得咽了口口水:「兩千萬是吧,我身上沒有這麼多,需要回家向我爸要……」
「兩千塊。」
蔣希存掏手機的動作一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奪少?」
「兩千塊。」言臻催促,「微信還是支付寶?」
「……微信。」
掃碼支付,言臻收到兩千塊錢。
她麻利地收拾好作案工具,把書包拉鏈一拉,拎包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蔣希存目送她走出教室,因為擔心她反悔而緊張到僵直的背脊瞬間垮了下來。
她顫著手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機,翻出父親的手機號碼,準備打個電話搖人過來收拾言臻。
她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
但手指都點在號碼上了,教室門口突然探進來一顆腦袋:「對了。」
蔣希存本來就心虛,被去而復返的言臻嚇得「哇」的一聲大叫,手機都摔出去了。
她驚恐萬狀地看著言臻,心虛全寫在臉上:「還、還有什麼事?」
言臻把她的反應盡收眼底,譏誚一笑:「我勸你最好遵守諾言,不要報警也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我還是未成年,事情鬧大了頂多拘留幾個月和被退學,你就不一定了——」
迎著蔣希存越來越恐懼的眼神,言臻一字一句道:「你總有落單的時候吧?」
蔣希存:「……」
-
蔣希存請了一個月長假,307宿舍難得平靜下來。
言臻照常上課下課,還用從蔣希存那裡敲詐來的兩千塊錢買了新手機。
新手機剛開機就湧進來幾十條信息,都是來自王建春的。
王建春先是若無其事地讓她回家,沒得到回應就威脅說要斷了她的生活費。
期間王建春大概打了言臻的電話,但是沒接通,他暴跳如雷,在簡訊中極盡能事辱罵她。
那些侮辱性的字眼跟他那張老實巴交的臉形成強烈的對比。
言臻把他的號碼拉黑,然後開始瀏覽兼職家教信息。
她想來想去,也就只有當家教沒那麼費力,在她的身體承受範圍內。
花了兩天篩選信息,言臻投了簡歷。
原主成績不錯,加上有「貴族高中」這塊在外人眼裡無比光鮮的招牌,投出去的簡歷很快有了回應。
面試了兩個家庭,言臻憑藉人畜無害的乖巧長相和精湛的演技,成功拿下其中一份家教兼職。
時薪120塊,每天上兩小時課,補課對象是個上初一的女孩,小名叫菲菲。
菲菲是個很聰明的女孩,愛看小說和動漫,比同齡人早熟,滿腦子天馬行空的想法,也因為經常上網,瀏覽的碎片化信息過多,她很難集中注意力學習。
對付這種小孩,對言臻來說小菜一碟。
上課第一天,她花了點心思陪菲菲做遊戲,把書本上的內容轉化成故事形式講給她聽。
只花了兩個小時,她成功俘獲了菲菲的心。
本來進門時還對她愛答不理,隱隱抱著敵意的小姑娘,在她離開時依依不捨地送她到門口,沖她甜甜地笑:「小尋姐姐,明天見。」
家教兼職很順利。
一周上了五天課,晚上,言臻離開僱主家時,收到1400塊錢周結費用,其中包括200感謝費。
收好錢,言臻跟僱主道謝後離開。
走出小區,言臻乘坐公交車回學校。
學校附近的公交車站位置比較偏僻,下車後需要繞行兩三百米才能到學校正門,從正門進去,還要再走一公里才能到宿舍。
公交車到站,下了車的言臻有點犯懶,想走捷徑——公交站後面是一片低矮的民房,橫穿過狹窄的小巷子,不到一百米就能抵達學校側門,進了側門不遠處就是她住的宿舍。
方便是方便,但按照小說定律,放著大路不走,抄小路必出事。
言臻摸了摸書包里的電擊器,就算出事,她也不帶慫的。
抱著這種心理,她走進巷子。
但數百米長的巷子穿行不到一半,前面隱約傳來猥瑣的笑聲。
「小妹妹長得真標緻,看你身上這校服,是這所學校的學生吧?走,哥哥帶你出去happy!」
言臻:「……」
她抬頭,二十米開外,昏暗的路燈下,三個染著黃毛的社會小青年把一個身穿高中校服的女生堵在巷子裡,其中一個黃毛伸手去勾女生的下巴。
女生不知道是被嚇懵了,還是沒反應過來,背抵在牆上一動不動。
言臻在「裝作什麼都沒看見扭頭就走」和「裝作什麼都沒看見從他們旁邊走過去」之間猶豫。
但她還沒猶豫出個結果,其中一個黃毛瞥見她,眼睛一亮,大步走到她跟前,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對另外兩個黃毛道:「大哥,這裡還有個更漂亮的。」
言臻:「……」
幾分鐘後,三個黃毛被電擊器放倒在地,抽搐著口吐白沫。
言臻從容地把電擊器塞進包里,往巷子另一頭走去。
經過女生旁邊時,見她依然靠在那裡一動不動,言臻腳步一滯。
「還不走?」
女生抬頭看了她一眼。
那是個很漂亮的女孩,皮膚白皙,五官精緻,比起大銀幕上的明星也不遑多讓。
但此時那張漂亮的臉上沒有害怕也沒有驚慌,形狀好看的眼睛反而像潭死水,好像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激不起她的情緒起伏。
該不會是個傻子吧?
言臻嘆了口氣,本著「也就是順手的事兒」,攥住女生的手腕,帶著她走出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