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曜刻意壓低帽檐,在進入顧景薄公寓的大門時,戒備的朝四周望了望,見四周無人,這才低著頭,急匆匆的按了防盜門密碼,小心翼翼的閃身進去。
而在她身後的草叢裡,一個鏡頭慢慢的探了出來,追隨著她而去。
顧景薄家住在頂層,香都麗舍豪華苑附近沒有比這棟樓更高的房子了,這也防止了有狗仔偷拍的可能。
乘上電梯後,溫曜摘掉了帽子,對著電梯裡反光的牆壁理了理頭髮,她今天刻意穿的很性感,超短裙,鏤空短衫,透過破洞處,能看見細嫩白皙的皮膚。
季青青的確是個天生做演員的料,一雙長腿又白又細,比例也極好。
只是嫁給夏斯同後,她實在太苛求自己,小心翼翼的想要討好夏斯同,更不敢在人前穿的暴露,也就讓夏斯同覺得她非常無趣。
敲門不久後,穿著一身家居服的顧景薄打開了房門。
溫曜有些膽怯又拘謹的朝里望了望,乖巧道:「前輩好。」
顧景薄掃視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加深,低聲道:「進來吧。」
溫曜輕輕攬了攬垂下的秀髮,低下身去換鞋,她穿的裙子本就短,一低下身去,大腿半遮半顯,引人遐思。
顧景薄到底是個年輕男人,更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但是身為影帝,受到的過多關注讓他相當謹慎,不敢放縱多情。
而面前這個女人就成功的勾起了他的欲望。
不知她是不是有意模仿溫曜,明明兩個人的性格都不一樣,但顧景薄總覺得,她處處合自己的意。
「前輩?」溫曜無辜的眨了眨眼睛,一起身的功夫,揚起的頭髮撩到顧景薄的胸口,像是挑逗的小羽毛。
顧景薄立刻穩了穩心神,錯開目光鎮定道:「你說有演技上的問題要請教是麼?」
溫曜趕緊點了點頭:「我知道前輩要出演《長安歡喜》的男主,正巧我參加了女主的競演秀,心裡沒有底,想請前輩指導一下。」
顧景薄點點頭:「你是溫曜的朋友,我一定知無不言。」
溫曜趕忙從包里拿出第一場的考試要求,指給顧景薄看:「前輩,這就是一試的考試範圍,到時候考官會從裡面抽取場景。」
顧景薄接過文檔,認真的看著。
「哦,這裡,我帶著你走遍戲你就明白了。」
不管怎麼說,顧景薄是個實打實的敬業演員,只看了一眼,幾乎就將劇本給背了下來,而原本就和他並駕齊驅的影后溫曜,當然也不會比他遜色。
於是瞬間,她就進入了人物里,開心的環住顧景薄的腰,天真而撒嬌的問道:「師兄,你是更喜歡我還是更喜歡華容公主?」
被她突然的一靠近,顧景薄不由自主的僵硬了起來,但他很好的隱藏了自己的情緒,含笑著撫摸著溫曜的頭頂:「什麼公主能跟我的小冤家比,師兄一輩子最愛你。」
溫曜抵著他的胸膛,仰起頭眼睛亮亮的看著他,聽著他難以抑制的快速心跳聲,心裡冷笑。
劇本的設計里,此刻溫曜要用一柄刀,抵住師兄的後背,假意愛慕,實則是謀殺。
她故意賣了個破綻,狠狠的一咬牙。
「青青,你這裡的表情不對,不用刻意表現出你的目的,因為這時候鏡頭會對著我們倆的全景,你手裡拿著刀,卻仍然迷戀的看著我,對觀眾來說,會更有衝擊力。」
顧景薄就著這個姿勢,給季青青耐心的講解著,他一說話,胸膛的震動經由兩人肌膚接觸的地方全部傳遞給了她。
小臥室的門突然推開一個縫,從裡面探出一個小腦袋,她怒氣沖沖的盯著門口的不速之客,狠狠的攥起了拳頭。
溫曜自然感受到了那一道不善意的目光,她歪過頭來,對上顧景薄的女兒,朝她輕輕一勾唇,然後不經意的又向顧景薄靠了靠。
「爸爸!我肚子疼!」
小女孩的聲音吸引了顧景薄的注意,他方才回過神來,尷尬的縮回手,轉過頭去,皺著眉道,「怎麼回事?」
「不知道,好疼好疼,我要受不了了。」小女孩捂著肚子,哼哼唧唧的叫道。
顧景薄有些疑惑,這孩子一沒流汗二沒哭,怎麼也不像疼的受不了的樣子,但是既然孩子說了,他也不能忽視,剛要上前去安慰——
溫曜突然拉住他:「前輩,突然肚子疼的話擔心是闌尾炎,你快去打電話叫家庭醫生,我去給她倒杯熱水。」
顧景薄對於她的體貼有些感動,於是點了點頭,去翻找家庭醫生的電話。
溫曜去廚房慢條斯理的倒了杯溫水,走到小女孩面前,蹲下身,溫柔的對她說:「先喝點水,別怕。」
顧景薄一邊聽著,一邊撥通了電話。
小女孩咬牙切齒的瞪著溫曜:「你別想勾引我爸爸,我爸爸是我的!」
溫曜微笑著舉著水杯,深深看了小女孩一眼,然後眼睛也不眨,抬起手,水杯一歪,從自己頭頂澆了下去。
溫水浸濕了她的頭髮和單薄的衣裳,滴滴答答的沿著她的髮絲流淌,連睫毛上都墜著水霧,泫然若泣。
「你......你幹什麼?」小女孩被她嚇得呆住了。
溫曜依舊蹲著身,湊到她耳邊,勾起唇輕聲對她說:「想跟我比演技?你還是太嫩了......啊!」話音未落,她急促的叫了一聲,手裡的水杯滾落在地。
顧景薄聽到聲響,趕緊跑到房間裡,就見季青青手足無措的看著自己的女兒,狼狽的站在原地,她的頭上濕漉漉的,水杯打翻在地。
顧景薄立刻瞪向了自己的女兒,他知道自己慣壞了她,讓她有些無法無天了。
「不是我!」小女孩大聲的辯解道。
溫曜卻默然抓住了顧景薄的手,搖搖頭苦笑道:「沒事沒事,孩子也不是故意的。」
她的指尖很涼,手指微微有些發顫,似乎被嚇到了。
顧景薄嘆了一口氣,不由得想用手心的溫度溫暖她冰涼的手指。
「爸爸她騙你!是她自己倒在頭上的!」小女孩憤怒的指著溫曜,氣的胸脯一鼓一鼓。
顧景薄皺著眉道:「你不是肚子痛?」
小女孩這才想起來,慌忙捂著肚子,哎呦哎呦的叫起來,臉上卻仍是憎恨的看著溫曜。
「我去帶你擦一擦。」顧景薄臉色異常不好看,伸手攬著溫曜去衛生間。
溫曜縮在他懷裡,垂著頭,強忍著委屈。
「爸爸!爸爸!」小女孩在後面憤怒的叫著,但顧景薄卻沒有回頭,於是她面容有些扭曲的扯著自己的頭髮,然後纏在手指上,將它們一一扯斷。
「真是抱歉,我女兒太失禮了。」顧景薄一邊仔仔細細的擦著她的頭髮,一邊溫柔的擦掉她睫毛上的水珠,他也分不清,那是淚水還是什麼。
溫曜趕緊搖了搖頭:「是我讓孩子誤會了,抱歉,我不該來打擾的。」
顧景薄神色有些悲涼:「我先送你回去吧,什麼時候再想請教我,就到景輝傳媒我的辦公室。」說罷,他掏出一個身份卡,遞給溫曜,「不用預約,隨時可以上去找我。」
溫曜推回他的手:「我只是個小透明,去找你的話,會給你帶來麻煩......」
「我不在乎!」顧景薄脫口而出,看到季青青驚訝的表情,這才覺得自己有些過於急切了,於是沉穩道,「乖,別想那麼多。」
溫曜挑了挑眉,這一聲乖,實在是太曖昧了,以前顧景薄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也總喜歡讓她乖,可她偏不呢。
「您不用送我了,孩子肚子疼,你還是多陪陪她。」溫曜低下了頭,羞紅了臉。
顧景薄冷笑道:「她那是在裝呢,用這招已經對付過很多來我家的人了,我真沒想到,一個孩子的獨占欲居然那麼強。」
顧景薄還是強行把溫曜送下了樓,發動車子後,紳士的將溫曜送進副駕駛,然後很快,車子駛離了香都麗舍。
躲在草叢中的閃光燈咔嚓咔嚓的亮了起來,狗仔興奮的望著車子的背影,匆匆忙忙的掏出手機。
「夏總,他們的確在一起呢,我把照片傳給你!」
顧景薄因為女兒的事情,對季青青充滿了愧疚,同時她身上與溫曜相似的痕跡也令他有些意亂情迷,他現在恨不得立刻填補上自己的愧疚,拉季青青走出夏斯同造成的陰霾。
《長安歡喜》是麼?
顧景薄心中有了思量。
溫曜躲在窗簾後面,見顧景薄的車子駛離,這才微微揚起了頭,露出一絲瞭然的笑意。
【系統:數據顯示,顧景薄對您已經傾心。】
溫曜微微一笑:「我當然知道,第一次見他,我就對他用了媚術。」
【系統:您不是不屑用媚術誘惑人?】
溫曜冷冷道:「能用不用,我當這個媚骨做什麼?」
【系統:......】
溫曜褪去了衣服,在寬大的浴缸里放好熱水,撒上浴鹽,然後緩緩坐了下去。
水波漫到她的胸口,一盪一盪,拍打著細膩的皮膚,她的腿側尚且有一塊瘀痕沒有消去,溫曜盯著它看了一會兒,拎起一旁放著的罐裝洗髮露,剛要砸下去,突然又停下了手,對系統道:「把我皮膚的敏感度調高,這塊傷處,我要讓它再堅持幾天。」
系統趕緊依言照做。
手機鈴聲一響,溫曜抬眼一看,一個匿名帳戶向她轉過來一大筆錢,附上一句話——
感謝您的消息,以後再有顧影帝和季青青的料,你懂得,合作愉快。
溫曜輕笑一聲,慢慢的將身子滑到水裡,幽幽道:「現在這照片,也該傳到夏斯同手裡了。」
夏家大宅里的夏斯同當然收到了照片,季青青纖細的大長腿露在外面,她和顧景薄靠在一起,舉止曖昧,顧景薄居然讓她做自己的副駕駛,而且兩個人在樓上呆著的時間,正好夠苟且一回了。
夏斯同憤怒的將辦公桌上的花瓶摔在地上,玻璃碎片分崩離析,濺了一地。
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生氣,看到季青青和顧景薄在一起,他就像被人綠了一樣,他曾幾何時這麼在乎季青青了?
季純聽見了書房的響動,怯生生的推開門,小心翼翼的問道:「斯同,這是怎麼了?」
夏斯同的目光有些冷,自從知道了這一切都是季純在後面搗鬼,他看向季純的目光充滿了戒備和排斥。
「怎麼還在這裡,不是讓你回去了麼!」
季純被嚇的紅了眼圈,軟綿綿的囁嚅道:「斯同......你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告訴我,我是你未來的妻子啊。」夏斯同喜歡她嬌軟的樣子,她在儘量討好他。
「滾!」夏斯同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