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鳳凰男高攀不起②③

  高士萍依言給市高的陳校長打了電話,沒說具體什麼事兒,就說是約出來吃頓飯。閱讀

  兩人寒暄客套了好久,這才把吃飯的地點給定下了。

  溫曜笑著一抬眼:「媽,帶我去吧。」

  高士萍皺著眉:「你去幹什麼?」

  溫曜淡淡道:「當然是為了我未來的丈夫。」

  寒卻在臨放假的階段,遇到了個不大不小的挫折,在原世界裡,由於寒卻這次考了第一名,引起了黑心同學們的嫉妒,他們故意舉報寒卻作弊,並煞有介事的偽造了人證和物證,由於舉報人家裡有些背景,學校也沒有多加詳查,為了息事寧人,他們在寒卻的檔案里寫下了這個記錄。

  這個作弊檔案直接導致當年考了狀元的寒卻沒有被首都大學錄取,但寒卻人輕言微,辯無可辯,只能忍氣吃下了啞巴虧,在他功成名就之後,這件事一直讓他耿耿於懷,而溫曜此刻卻是要幫他扭轉命運。

  高士萍聽溫曜如此稱呼寒卻,也是不由得皺了皺眉,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沒辦法管這個女兒了,就像沒辦法干涉她的離婚一樣。

  羅勝國因為養病,只讓高士萍帶去了心意,陳校長似是有些遺憾,但是也一笑而過。

  高士萍沒有委婉,直說了自己的訴求,並且強調,千萬要嚴肅處理,給張民祥一個教訓。

  陳校長也是通透的人,一點就明白了高士萍的意思,雖然他不是很了解這裡面的糾葛,但是也聽說陳民翰工作失誤導致井噴的事情,想必羅勝國是不想要這個女婿了。

  溫曜舉起酒杯,嫣然一笑:「陳校長,聽說你們學校有個叫寒卻的。」

  陳校長這才敢堂而皇之的將目光轉向溫曜,剛進門他就注意到這個女人了,以前他從沒見過羅廠長的孩子們,竟然不知道他的女兒長得這麼美,讓人很不捨得移開目光的美。

  陳校長深吸了一口氣:「自然,寒卻是個好學生,你們......」

  他只是不解,寒卻和羅素素有什麼關係。

  溫曜輕輕將酒杯舉在嘴邊,小小的抿了一口,修長的脖頸在燈光下顯得細膩又白皙,讓人禁不住浮想聯翩。

  「寒卻是我爸爸好友的兒子,與我也關係匪淺,只是他家境不好,經常被班裡的同學欺負,還希望陳校長多照顧照顧,我爸...可是把他當親兒子看待呢。」溫曜說罷,輕輕一笑,唇角微微上揚,桃花眼彎成月牙狀,俏皮迷人,讓人無法拒絕。

  高士萍眼睜睜的看著她胡說八道,自然也不能拆她的台,只能在一旁附和著。

  晚上九點多,飯局才徹底結束,兩人的目的都達到了,高士萍囑咐道:「你這段時間還是搬回我這裡住吧,陳民翰家那幫人還指不定怎麼撒潑呢。」

  溫曜似笑非笑道:「讓他們來吧。」

  高士萍不說話了,因為她看出來了,女兒是真不怕,不知道為什麼,女兒變得強勢了,卻和她有些疏遠了。

  溫曜早上是被外面亂鬨鬨的吵鬧聲吵醒的,趙慧香拉著自己的老公,兒子,站在溫曜的樓底下,破口大罵,嚷嚷的街坊四鄰都聽得到。

  趙慧香扯著嗓子喊道:「羅素素!你個黑心的壞女人,是你害了我們民翰吶!大家不要被她迷惑了,我們民翰一直被她欺負!」

  看熱鬧的越來越多,遠遠地圍成了一圈,趙慧香就在圈中心表演,又是哭天抹淚,又是氣的快要昏倒,好一出大戲,嗓子差點喊啞了。

  「羅素素不是個好女人啊!我們是受了苦了!都怪我們民翰沒權沒勢,平白被人欺負啊!」趙慧香撲到在地上,狠狠的錘著水泥磚,張民祥在一旁拉著她,硬是沒拽起來。

  趙慧香狠毒的想,她就是要敗壞羅素素的名聲,讓她除了民翰誰也不敢娶,看她還敢不敢開口閉口要跟民翰離婚!

  也別當他們老陳家老趙家是好欺負的,想結就結,想離就離,沒門!

  趙慧香看聚的人越來越多,也不覺得羞恥,反而得意洋洋的挺起了胸脯,她不認為自己被當成取樂的猴戲了,她覺得她的辦法奏效了,羅素素都不敢出門,不敢露臉,等羅素素哭著喊著求他們的時候,一定要狠狠教訓這個小妮子!

  張民祥本就是個混蛋,此刻也是被激起了熱情,他急吼吼的沖樓上喊:「羅素素你敢見我哥麼!你對得起我哥麼!」有他爸他媽給他撐腰,還有這些觀眾看著,張民祥終於不懼怕羅素素了,不就是力氣大一點兒,他打不過麼,難不成羅素素還能衝下樓來打他?

  張民祥越想越興奮,越想越覺得自己應該出了這口氣,於是他從地上撿起碎石塊,猛地朝樓上玻璃扔了過去。

  羅素素家住的高,他沒砸到,石塊砸在了牆上,但張民祥絲毫不氣餒,他撿了一把就往上面扔,樓下無辜的鄰居遭了殃,小格子窗戶上傳來砰砰的響聲,他們氣的開窗沖張民祥罵去。

  張民祥可不管那個,他正砸的盡興,看羅素素躲在屋裡不敢出來,他別提多痛快了。

  溫曜在房間中揉著太陽穴,眼睛危險的眯了眯,既然張民祥上趕著找死,她也就沒有必要手下留情了,她微微抬起手,客廳里的玻璃桌子突然慢悠悠的飄了起來,隨著她手掌的動作,緩緩移動,溫曜冷笑著一握拳,玻璃桌子咣當一聲砸在地上。

  沒一會兒,下面的吵鬧聲突然停了。

  派出所的警察趕到了,直接把張牙舞爪的張民祥給扣在了地上。

  趙慧香嚇了一跳,上去撕扯警察:「你們幹什麼啊!你們為什麼抓我兒子!」

  警察伸手一指趙慧香:「你別擾亂治安!」

  趙慧香沒有文化,更沒見過世面,她不懂什麼治安,她只會撒潑,於是不管不顧的拽住警察的袖子,死乞白賴道:「警察亂抓人啦!我苦命的兒子啊!你們不能走!」

  張民祥多少比他媽懂點兒事兒,一看警察來了就嚇慫了,他們小混混最害怕警察,這時候只有低頭賠笑臉的份兒,他一直跟他媽擠眉弄眼,讓他媽別往槍口上撞,可趙慧香顯然沒有領悟到。

  警察無可奈何的推開趙慧香:「你再吵就把你也抓起來!」

  趙慧香臉上鬆弛的皮肉一躊躇,猛地用兩個拳頭懟著警察的胸口:「來啊來啊!有本事你們來抓我!我知道了,你們都是羅素素的幫凶!是她讓你們來抓我們母子的!」

  警察終於急了,連帶著唯唯諾諾的張民祥的爹都沒剩下,一起抓回了局子裡。

  等真正進了公安局拘留所,趙慧香才有些怕了,她活了這麼些年,也從來沒進過這種地方,冷冰冰陰森森,透著嚇人。

  張民祥沮喪道:「媽你跟警察撕吧什麼?我說點兒好話就沒事兒了。」

  趙慧香心虛道:「我怎麼知道他們真敢抓人!我跟你說肯定是羅家那幫人,趁機陰我們,他們最壞了!」

  張民祥蹲在地上,泄憤道:「等大姨帶我們出去了,我去把羅素素門砸了。」

  趙慧香斥道:「門砸了丟東西怎麼辦?那裡面還有你哥哥的東西呢!」

  他們一邊在公安局裡面等著,一邊意淫著如何報復羅素素,而守在醫院的趙慧蘭和陳民翰卻接到了市高的消息——張民祥被開除了。

  陳民翰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臉上陰晴不定。

  學校給的理由是逃課,打架,但是陳民翰當然知道不會這麼簡單,張民祥打架逃課也不止這一兩天了,要開除早就開除了,何必等到現在?

  趙慧蘭卻慌了:「哎喲,民祥怎麼被學校開除了啊,可不能沒有學上,要不將來怎麼當領導啊!民翰你可得想想辦法,跟校長好好說說。」

  陳民翰深吸了一口氣,憤恨道:「肯定是羅家報復我們,該死的!」

  可他除了咒罵之外卻什麼都做不了,現在他無權無勢,別說和市高校長說上話了,只怕給人家錢都找不到大門。

  趙慧蘭氣道:「羅家怎麼那麼狠毒喲!」

  他們正在這裡滿腹牢騷,醫院的傳達室送來消息,說是張民祥一家被派出所拘了。

  趙慧蘭一聽,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身子晃了晃,險些暈過去。

  在她眼裡,進派出所就是天大的事兒,普通人誰去那種地方啊,都是窮凶極惡的壞人才被抓的,她妹妹和侄子犯了什麼錯了,派出所憑什麼拘他們啊?

  「民翰!快去救救你小姨和你弟弟啊!」趙慧蘭死死抓住陳民翰的手,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陳民翰感到一陣無與倫比的心累。

  他一直是全家的希望,從小就是,調到國企工作以來,全家人更是把他當成了救世主,大到和人產生糾紛需要擺平,小到收玉米收麥子來借錢,陳民翰都儘量幫每個親戚解決著。

  因為他喜歡看別人敬佩的眼神,更喜歡他們說些恭維自己的好話,他是老陳家的驕傲,全村就出他一個大學生,他本來就是救世主的角色。

  可時至今日,救世主終於落地了,他發現一旦沒有了羅家的關係和勢力,自己好像什麼都辦不了了,什麼都解決不了了。

  「媽,我先去派出所看看,你在這兒盯著。」陳民翰從床上下來,披上衣服,從衛生所往派出所走。

  路上遇到認識的人,人家首先不是跟他打招呼,反而偷偷竊笑,指指點點,陳民翰覺得那些目光像是鋼針一樣,刺的他骨肉疼痛,如履薄冰。

  因為陷害和出軌的事情,他已經丟盡了臉面,但還不至於人盡皆知,畢竟事情發生了沒幾天,又是在大晚上,本不應該那麼快發酵,但多虧了趙慧香敲鑼打鼓的宣揚,現在無人不知他陳民翰和羅素素那檔子事兒了。

  陳民翰是個臉皮薄的,沒走幾步就臊的滿臉通紅,硬著頭皮來到了派出所,等見到了裡面蹲著的趙慧香和張民祥,陳民翰怒指著他們道:「你說你們給我填什麼亂!現在好了,你們被拘了,民祥也被學校開除了!」

  趙慧香傻眼了,她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乾裂的嘴唇抖了抖,囁嚅道:「民...民祥被學校開除了?」

  陳民翰翻了個白眼:「逃課打架,被學校抓了典型,今天早晨剛決定的,開除。」

  趙慧香不知所措的在大腿上抓了抓,慌張道:「不行啊,民祥已經從鄉下中學退學了,要是被這裡開除了,他該怎麼辦啊!」

  陳民翰瞥了張民祥一眼,張民祥呆愣愣的看著他,仿佛也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反正在他們眼裡,陳民翰就是無所不能的,什麼事情都可以擺平。

  「民祥這個資料都被寫在檔案里了,想轉學都不容易。」陳民翰實話實說。

  趙慧蘭抱著張民祥哭了起來:「這可咋辦啊!」

  陳民翰疲憊的靠在牆上,斜眼看著心虛的張民祥和崩潰的趙慧香,冷聲道:「去求羅勝國吧,當初轉學也是他給辦的,我就不出面了,丟臉。」

  說罷,他也沒說把張民祥和趙慧香給帶出去,就轉身走了,他現在有點兒恨趙慧香,要不是趙慧香沒腦子成天拖他的後腿,他這點兒破事兒也不會盡人皆知。

  陳民翰算是明白了,採油廠他是待不下去了,在這裡他得永遠看別人的白眼,被人嘲笑著,此處不留爺,只有留爺處,他一個大學畢業生,還怕闖不出一片天地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