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烈的掌聲響了起來,大紅色的簡易帷幕緩緩拉開,露出後面薑黃色的木板舞台,俱樂部里的燈滅了,舞台上一排熾黃色的暖燈投向正中央,把地板照的發光發亮。閱讀
溫曜噙著笑優哉游哉的看著台面,一旁的何日越卻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投在她身上,在陰暗處的她有種神秘的色彩,讓人情不自禁想要採擷。
尤其是她身上傳來的若有若無的香氣,帶著女人特有的魅惑,看的何日越越來越著迷,要不是僅存的一絲理智約束著他,他真的想一把把羅素素摟在懷裡,狠狠的親吻她乳白的皮膚,還有在燈光的映照下越發細膩無暇的臉蛋。
陳民翰是喝醉了,但是他沒有斷片,他也是男人,最了解何日越對羅素素的眼神了,裡面帶著□□裸的欲望,掩都掩不住。
陳民翰一邊生氣,一邊又想冷笑,羅素素的確是有迷惑性,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可能因為懷過孕後有了母性,她似乎變得更有魅力更迷人了,但和她相處過就會知道,這是個很會偽裝的女人。
陳民翰見過她在家裡逞威風的樣子,就再也對她提不起興致,可這也不代表,他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老婆被人惦記。
陳民翰口中帶著酒氣,低沉道:「羅素素,我警告你要點兒臉,你現在還沒離婚呢!」
溫曜似有似無的掃了他一眼,幽幽道:「我倒是覺得,快了。」
陳民翰還想說什麼,突然音響發出滋滋的雜音,半晌沒有音樂放出。
台下的專家和台上的演員均面面相覷,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而在後台管理播放的員工,此刻早就不在原地守著,作業一隊的司機老劉是他的哥們兒,剛才也不知道怎的,老劉急匆匆的給他打電話,非要他趕緊來採油現場,刻不容緩,晚了就來不及了。
他擔心老劉出了什麼事兒,又覺得演出不會有什麼問題,所以只是匆匆拜託打掃俱樂部的阿姨在節目完事之後關掉收音機,就跑了出去。
滋滋的聲音總算過去了,團長擦了擦腦袋上的汗,台下的窸窣也安靜下來。
繼而,取代了何日越悠揚音樂的陳民翰的聲音從喇叭里傳了出來。
——素素,你真的是誤會了,我保證以後不會讓你產生誤會了。
——好吧素素,我以前是有些不注意分寸了,現在劉香婷也被你爸趕走了,我以後也不會再這樣了,你就別揪著這件事了。
——你大點聲承認,以前是不是跟劉香婷苟且了?
——是,我以後不會了!
——素素,你去跟你爸說一說......
——老孫他年紀大了,不懂得變通,又只是個技校畢業,根本沒有資格當這個隊長,我從大學裡學到的知識才能用來領導作業一隊......
場上一片寂靜,誰也不知道此刻該說些什麼,那些喝的醉呼呼的靠在椅子上渾身鬆弛的專家們,此刻也不由得繃直了身子,將嫌棄和驚訝的目光投向方才他們還很欣賞的陳民翰。
同樣看向陳民翰的,還有所有廠里的領導,俱樂部的員工,和拿到了單位演出票的普通員工們,無數雙眼睛默默注視著陳民翰,以及他旁邊俏麗的身影。
陳民翰就好像被一盆冷水潑在了頭上,他的酒全醒了,脊背出了一層冷汗,透心涼。
他不可置信的盯著舞台,還有台上縮在兩邊尷尬的演員們。
他不敢相信這一幕是真的,這不會是戲吧,這不會是他喝多了做的恐怖的夢吧?
他呆滯的企圖給自己找一個可以生存的縫隙,可惜沒有,這件事完全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也超出了他大腦的想像空間,他已經精疲力竭,沒有任何精力去想該怎麼辦。
事實上也沒有怎麼辦,他早已經無力挽回,就好像已經決堤的水,只會逐漸將口子越沖越大,時間永遠不會倒流,給他提前穩固挽回的機會。
只是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這段聲音會出現在這裡,出現在俱樂部的後台,還在給首都專家和油田領導表演的時候放了出來。
他僵硬的扭過頭,去看身邊的羅素素。
在黃色光暈的籠罩下,他看不清羅素素的表情,或許她就沒有什麼表情,她像一個置身事外的蠟人一樣,對面前發生的事毫無反應。
她是在隱藏自己的恐懼和緊張麼?
陳民翰低頭看她的手,輕柔的搭在椅子把手上,圓潤的指肚還輕輕敲打著冰涼的把手,不,她一點也不緊張,甚至不在乎,不在乎這件醜聞傳遍整個採油廠,甚至傳到別的採油廠去。
陳民翰心裡大概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當天在的,就只有羅素素,他和她媽,羅素素又是話劇社的人,所以......
他覺得此刻的羅素素更像是一個魔鬼,一個要將人趕盡殺絕的魔鬼,羅素素大概是瘋了,才會把這段話錄下來,然後早有預謀的在大庭廣眾下放出來。
突然。
滋滋聲又重新響了起來,很快,陳民翰承認自己婚外情,以及瞧不起老孫的話重新響徹了整個俱樂部。
打掃的大媽實在不懂那些亂七八糟的按鈕哪個才是關閉鍵,她一會兒按了重播,一會兒又按了加速,一會兒又減速,後來實在受不了肩負那麼大的壓力,反倒扔下拖布跑了。
羅勝國臉色鐵青,手指把椅子把手攥的咯吱吱直響,他不由得一陣頭暈目眩,覺得心臟快要從胸膛里跳出來了,眼前一片片的發黑,好懸一口熱血噴出來。
他身為一廠之長,現在家裡的醜聞被堂而皇之的放了出來,這讓他的臉面往哪裡放?
倒是專家們不想參與到這些混亂的事情當中,紛紛拿起自己的衣服,站起身來:「羅廠長,我們也有些累了,就先去休息了,明天還得去別的採油廠參觀。」
羅勝國心裡一沉,完了。
原本他們採油廠一直是市裡的先進,是產量最高的一個,甚至他還從外面引進了一套全新的資料庫管理系統,首先在他們廠適用,由於效果大好,被油田局長當眾表揚並做推廣,如果不出意外,他覺得自己在退休之前,還可以再往上爬一爬的......
但是現在一切都結束了,雖然這件醜聞無關乎他,但是好像他怎麼處理都容易踩雷。
不處置陳民翰,一定會引起全廠員工的不滿,畢竟廠里沒幾個是大學生,他們雖然珍惜大學生,但也見不得人家那麼看不起技校畢業生,這裡面好幾個科級領導,甚至就是技校畢業的,更是心裡堵了個疙瘩。
但是陳民翰,不還是他女婿麼,如果他真的不徇私,把陳民翰的隊長一擼到底,並且從此不給他評級的資格,陳民翰這一輩子就算完了。
難不成真的要素素和他離婚麼,可是離婚後素素要怎麼辦,一個二婚的,懷過孕的女人,還能找到好人家麼?
他甚至不憚懷疑,這件事就是素素操控的,這讓他心中悲哀又絕望,素素總是那麼想當然,離婚之後的苦日子,怕是想都沒有想過。
日後不僅是素素,還有他們全家,都要面臨被人指著脊梁骨議論的現實,並且這件事不會過去,反而會愈演愈烈,羅勝國心力交瘁,差點兒就昏倒在俱樂部里。
專家們盡數撤了,可羅勝國和一眾領導們沒有動。
俱樂部里維繫著一種詭異的平衡的氣氛,但大家都相信,這種氣氛不會維繫太久,很快就要破裂爆發,這裡面所有的人,都別想全身而退。
溫曜緩緩的站起身來,她細瘦的曼妙的背影在台下竟然是那麼奪目,細長的影子一直拖到俱樂部的背景牆上,腰肢和翹臀之間,滑過一條圓潤的和諧的弧度。
「陳民翰,離婚吧。」
她淡淡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譏諷與輕鬆。
陳民翰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他雙眼猩紅,手指顫抖的指著羅素素:「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要害死我!你要害死你們全家!」
溫曜的睫毛輕輕顫了顫,眼神犀利的盯著陳民翰,無情道:「不害死你,難道等你害死我麼?」
陳民翰臉憋得通紅,腦袋上青筋直跳,他的牙齒咬的咯吱吱響,胸膛劇烈的起伏著,險些就要沒了理智。
溫曜的手已經彎了起來,修剪平滑的指甲微微向外,安靜的帶著一絲冷冽。
何日越偏在這個時候插了一槓子,這時原本輪不到他插手,但是他已經被羅素素迷的沒有了理智,此刻滿心只有英雄救美這一個念頭。
他一把攬過羅素素,伸手拍掉陳民翰的手:「你有什麼資格沖素素喊!那些事情不是你做的麼?你是怎麼當別人老公的!」
陳民翰正愁沒有地方發泄,一個拳頭朝何日越砸了過來:「有你他媽什麼事兒!」
何日越躲閃不及,被砸了個正著,酒氣作祟,他也不甘示弱,撲上去就跟陳民翰打了起來,男人打架最是兇猛,才幾拳下去,鼻子嘴裡就見了血,兩人不依不饒,恨不得幾拳將對方錘死。
溫曜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就仿佛在看一場表演一樣,完全沒有反應。
可身後的其餘人卻坐不住了,這要是出了大事兒,廠里可擔待不起,於是趕緊衝過來拉架,五個科級領導,用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把陳民翰和何日越拉開。
兩人可太慘了,身上都沾著血,也辨不清是誰的血,眼睛也腫了,臉也腫了,連脖子上都是深深的抓痕,陳民翰的鼻子還在一直流著血,止都止不住。
羅勝國在後面看著,猛地揉了揉臉,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十歲:「趕緊送衛生所!」
陳民翰聲嘶力竭的朝羅素素和何日越喊道:「姦夫淫-婦!你們就是合起伙來害死我的!」
何日越擦了擦嘴角的血,晃晃悠悠的還要衝上去打,被人拉住也一起送到了衛生所。
衛生所的醫生早就下班了,又被賀笑天一個電話給叫了過來。
賀笑天還沒走,他本來是不願意回家,寧可跟醫院值班的小護士插科打諢,誰想到竟然遇到這麼一檔子事兒,自己家裡的人可差不多全來了,陳民翰也太慘了,像個戰場上的重傷員似的,路都走不動了。
他一晃眼,又看到了跟在後面的羅素素,羅素素今天也很美,小牛皮帶勒著纖細的腰肢,盈盈一握,讓人心癢難耐。
羅素素倒是冷冷的掃了他一眼,絲毫沒有面對姐夫時的熱情,賀笑天有點兒傷自尊。
同在這一個醫院養傷的,還有陳民翰的敗家弟弟張民祥,張民祥的手指頭已經不疼了,骨頭慢慢的長在了一起,但是長沒長歪卻不好說了,畢竟這裡的醫療條件也不怎麼樣。
他正在床上歇著,看牆上吊著的小電視,整個住院部就一台電視,遙控器就在他手裡把著,他想看什麼就看什麼,誰也搶不過他,他把那股地痞小混混的習氣,也帶到了醫院裡。
他看著看著就發現外面亂成一團,好些住院的病人都跑下去看了,然後回來窸窸窣窣的說——
全是大領導們,聽說陳民翰和新來的大明星打架了,挺慘的,正包紮傷口檢查有沒有骨折呢。
陳民翰是張民祥的哥啊!
張民祥坐不住了,他一下跳下床,往人多的地方擠了過去。
剛擠到人堆里,他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直哎喲的陳民翰,陳民翰的確太慘了,當然他旁邊的何日越也沒好到哪裡去,可是懶洋洋站在一旁的羅素素,卻沒有任何表情,就好像受傷的不是她老公,是什麼不相干的人一樣。
張民祥看到羅素素還是不由得打怵,他永遠也忘不了羅素素掰斷他手指的那一幕,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女人是如何出的手,也根本不知道她怎麼有那麼大的力氣,她就好像被妖怪附體了一樣。
想罷,張民祥腦海里浮現出了一個又一個的鬼故事,嚇得他都不敢往裡面湊了。
他跑到衛生所的服務台,趕緊拿起電話給他哥家打電話。
趙慧蘭一晚上沒睡著覺,她總覺得今天眼皮直跳,要出什麼事兒,在燈光下,她盯著自己的胳膊一直看,時而覺得黑氣又進去了一些,時而又覺得看不見黑氣。
正在想著,張民祥的電話就打來了。
「大姨你快來吧!我哥被人打了,現在在衛生所呢!」
趙慧蘭腦子翁的一聲,嚇出了一身汗,言語中瞬間帶了哭腔:「哎喲,到底是咋回事兒啊!嚴不嚴重啊?」
張民祥也不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他撓了撓頭:「大姨你還是快來吧,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哎哎,我馬上來!」趙慧蘭掛了電話,拎起自己的小布袋子,小跑著出了門。
她不熟悉採油廠衛生所的地理位置,少不了跑了好些彎路,等到了衛生所的門口,熱汗已經打濕了單薄的布衫,少有的幾根頭髮也緊緊的貼在她鬆弛的臉上。
趙慧蘭不管不顧的往裡面擠,一邊擠一邊抹淚:「民翰吶!你這是怎麼了啊!你好好的跟人家打什麼架啊!」
趙慧蘭一看陳民翰的臉,頓時心疼的無以復加,她最寶貝的大兒子,怎麼就成了這副樣子了,下手的人也太狠了,太不留情了!
想罷,她轉頭怒視在一旁的何日越,甩起自己的布包就要往何日越身上砸,她才不管有多少人看著,她就是要為自己的兒子報仇!
「趙慧蘭你夠了!」羅勝國咆哮一聲,一把推開趙慧蘭。
趙慧蘭畢竟是個女流之輩,羅勝國用的力氣又大,這一下直接把趙慧蘭推了一個跟頭,實實在在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趙慧蘭尾巴骨上裡面傳來一陣鑽心的痛。
她頓時嚎開了:「民翰啊!我苦命的兒子,你媽都被欺負了,就是你那個敗家媳婦的爹,你說你造了什麼孽了,娶了這麼個媳婦!」
溫曜在一旁聽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慢悠悠的走到趙慧蘭面前,饒有興致的蹲了下來,她伸出手,一把抓住趙慧蘭的下巴,狠狠一用力,趙慧蘭就被迫抬起頭來,直視她的眼睛。
溫曜幽幽道:「你心疼你兒子被人打了,那你知道人工流產有多疼麼?你兒子是人,別人的女兒也是人,你自己把自己當做生育的工具,可別寄希望於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愚鈍不堪!」
說罷,她猛地一甩手,趙慧蘭立刻向一旁倒去,下巴上傳來隱隱的鈍痛。
趙慧蘭一邊哆嗦一邊怯生生的看著羅素素,吃驚道:「你...你敢打我!」
溫曜微微一笑,反倒將目光轉向了陳民翰:「你要是還不離婚,我倒要佩服你骨子裡的奴性了。」
陳民翰躺在床上,憤怒的咆哮道:「羅素素!你就是個賤人!」他一動,竟然真的咳出些血沫來。
溫曜眼中卻是嘲諷的一笑。
羅勝國在一旁聽著看著,心中卻是一陣陣的震驚。
素素原來是驕傲的性子,但絕對沒有這麼強勢,這麼有戾氣,素素到底還是一個天真的女孩子,耳根子軟,沒什麼自己的主意,可看她現在做的這些事情,羅勝國只覺得非常陌生,甚至害怕。
就好像沒有什麼是羅素素不敢對付的,包括她的親人。
羅勝國輕輕搖了搖頭,他或許是喝多了,竟然懼怕起自己的親生女兒來,想罷,他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了羅素素,沉聲道:「你跟我出來一趟。」
他把羅素素拉到了背人的地方,深吸了一口氣,質問道:「別跟我說今天晚上的事情跟你沒關係!」
溫曜懶洋洋的勾了勾唇,坦然道:「音都是我錄的,怎麼可能跟我沒關係。」
羅勝國沒想到,羅素素就這麼承認了,這讓他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還有,張民祥的手指真的是我掰斷的,怪只怪他傷了我的人,礙了我的眼。」溫曜挑了挑眉,直視羅勝國的眼睛。
羅勝國冷笑一聲:「我再問你,你給寒厲帳上墊的錢,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溫曜倒是頗有意外,但是眼中的笑意未變:「原來爸爸都知道了,那當然是陳民翰背著我眛下,想要偷偷轉給趙慧蘭的工資了。」
羅勝國還不知道這一檔子事兒,他皺了皺眉,卻覺得重點不在這上面,他又問:「那你為什麼要給寒厲?我們跟他非親非故。」
溫曜微微眯了眯眼,眼角的淚痣一顫,異常嫵媚,她意味深長道:「誰說非親非故了,寒卻將來就是我的人。」
羅勝國受到的震驚不亞於知道陳民翰婚內出軌,他的舌頭都要打結了,不敢相信的質疑道:「你和寒卻?寒卻現在還是個高中生!」
溫曜不耐煩的冷道:「那又怎樣,他就是剛出生我也能等他長大。」
羅勝國覺得這個世界簡直是要瘋了,他的女婿跟辦公室里的妖精搞曖昧,弄得雞飛狗跳盡人皆知,她的女兒喜歡上了寒厲的兒子,對方還只是一個高中生,關鍵寒厲就是一塊燙手山芋,他原本還想著,就憑寒厲的棺材本,將來根本給自己兒子娶不上媳婦。
現在可好了,他女兒上趕著等人長大呢!
羅勝國氣的鼻子都要歪了,他嚴厲的警告道:「羅素素,我不同意!我警告你,我寧可你和陳民翰將就,我也不可能讓你跟寒厲的兒子搞在一起!」
羅勝國發泄完了,卻又覺得十分無力,因為羅素素的表情都沒變一下,甚至連反駁的興致都沒有,她根本不需要聽從羅勝國的意見,她只是例行通知而已。
羅勝國表情僵硬,咬著牙疲憊道:「素素,你到底是怎麼變成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的?難道就只是因為流掉的那個孩子?」
溫曜失望的看了羅勝國一眼,或許從頭至尾,羅勝國都不明白羅素素為什麼走向自殺這條路,在羅勝國的眼中,羅素素的一生是他安排好的,完全可以接受的日子,甚至是在旁人眼中相當紅火的日子。
以至於後來,有記者採訪羅勝國的時候,羅勝國只是敷衍的推開鏡頭,聲稱羅素素有遺傳的精神病史,是犯病了才自殺的,跟流產沒什麼關係。
她微微顫了顫眼瞼,看著羅勝國祈求的仿佛受了天大打擊的臉,冷淡道:「這個時代最悲哀的,就是造就了一批你們這樣的人,冥頑不靈,自欺欺人。」
就在醫院一片混亂的時候,採油一線卻傳來一個驚人的噩耗,新開採的那口井,由於陳民翰工作的疏忽,注水不夠,發生井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