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看了直播之後,方如夢給女兒打來了電話,她在電話對面激動又興奮的一遍遍叫她的名字:「棹荷啊,你真的好棒,媽媽為你驕傲!」
溫曜的目光柔軟下來,沖電話里輕聲細語道:「媽你最近過的怎麼樣?」
方如夢去抓自己的日程計劃表,然後對照著上面給女兒念起來:「我最近又嘗了幾家出名的餐廳,你都不知道,那麼大一個盤子,就放兩三塊肉,還賣五十塊錢,我都心疼死了,哦,還有那個電視上的時尚秀我也看了,那些小姑娘們穿的真少啊,讓我穿成那樣我真不好意思。還有,今天出去健身的時候看見了一個老外,他問我WC在哪兒,我聽懂了呢,還給他指了路......」
溫曜靜靜的聽著,心裡十分滿意,方如夢進步的比她想像的快,尤其是接受飛速發展的新鮮事物,方如夢沒有一般中年人的排斥心理,她很樂意去了解年輕人的世界,也很樂於去接納新的文化,她沒有懼怕自己和時代的斷層,反而努力的去跟上時代進步的速度。
或許是女兒的鼓勵和對渣男的仇恨支撐著她,讓她孜孜不倦的努力,但溫曜相信,等方如夢站到一定的高度,她就不再需要外力,反而自己就能過的很好。
她對方如夢最終極的改造,就是抹殺掉黃景康在方如夢心裡無可替代的影子。
方如夢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女兒,累不累?」
溫曜淡淡道:「不累。」
方如夢舒心的嘆了一聲:「我都忍不住跟鄰里街坊說,電視上那個方棹荷就是我閨女。」
溫曜一笑:「那您就說,肆無忌憚的說,總歸,我是要得冠軍的。」
她剛一說罷,身邊立刻傳來一聲嗤笑,在不大的賓館裡顯得格外清晰。
二十強順利晉級之後,所有參賽選手有了為期三天的假期,只不過不給回家,只能住在節目組安排的賓館。
溫曜被安排和最後一名晉級的張興芳一個房間,方才那聲嗤笑就是張興芳發出來的。
張興芳的資料她看過,和方棹荷沒差,都是普通人家出身,甚至家境比方棹荷還要好一點,只不過混了幾年帝都之後,張興芳漸漸的摸清了這個社會殘忍的真相,想要走捷徑麼,那就要豁出臉面來。
她各方面的才能都普普通通,唱歌是KTV水平,跳舞更是臨陣磨槍,至於表演,也僅限於看著不那麼尷尬,她很清楚自己的實力在哪兒,既然不能拼實力,那就只能拼手段了。
景晨娛樂是個小公司,但也能在娛樂圈叫上名字來,她直接咬咬牙,勾搭了景晨娛樂的老總陳山海,陳山海已經年過半百了,說當她爸爸都說年輕了,更何況人家已經有了家室,兒子都比張興芳大了。
但張興芳不在乎,跟那麼一個糟老頭子,她不奢望愛情,更不奢望能擠走正室,她只想搭上陳山海的東風,做一個風光無限的明星,到時候她就能找個理由跟陳山海分開,再追逐自己的愛情。
溫曜原本對她沒那麼在意,畢竟張興芳的實力比某些淘汰的都弱,景晨娛樂也就只能把她推到勉強晉級了。
可是張興芳卻把她當做了眼中釘。
在張興芳的畸形觀念里,她能認可秦雅香得冠軍,畢竟秦雅香的背景比她要雄厚的多,但是她無法認同一個無依無靠的僅憑自己實力就能拿冠軍的人,這讓她走的所謂的捷徑變得異常尷尬。
如果拼實力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她為什麼要作踐自己去找潛規則呢?
明明這個社會的各個方面,都在證明關係壓倒實力這句話,她已經被這樣的大環境同化了,反而不能接受任何勇於挑戰規則的人。
「方棹荷,你一定能得冠軍麼,秦雅香可也晉級了。」張興芳陰陽怪氣道,她粗淺的學識讓她覺得,和秦雅香站在一起就是站在了背景深厚派,她們要同心協力打壓實力派。
溫曜瞥了她一眼,漫不經心道:「秦雅香晉級和我得冠軍不衝突,秦雅香又得不了冠軍。」
張興芳一咬牙:「你也太自信了吧,比賽場上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你憑什麼覺得自己一定能拿冠軍?」
溫曜放下口紅,微微低下頭,沖她露出一絲敷衍的笑:「憑我有實力啊。」
張興芳臉上的肌肉抽了抽,其實夸完了秦雅香,她還想順帶夸一下自己也背景不凡來著,但是方棹荷的話一下把她堵了回去,無論她說什麼,方棹荷都能用一句我有實力啊,把她懟回去。
於是張興芳改變了策略,輕笑道:「這三天假期你要做什麼?找搭檔磨合下演技?」
《演員從這裡開始》晉級十強的正巧是五男五女,所以賽制改成了分組式,靠抽籤將一男一女組成搭檔,每對合作演繹一個經典片段,通過這個經典片段來考驗演員的演技。
用總導演的話說,畢竟演戲需要的是對手,如果對手表現不好,就會影響整體的表演質量,所以這一賽制,考驗的是合作。
溫曜放下口紅,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奚落道:「我化的這麼好看,難道是為了去見搭檔麼?」
張興芳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溫曜的搭檔何勝江,那可是煤老闆的兒子,家裡有的是錢,她本以為溫曜精心化妝,是為了引誘何勝江,結果正好相反。
溫曜拎起自己的包,將門卡放在裡面,然後沖張興芳一笑:「我倒是勸你去找搭檔磨合一下演技,畢竟......」
她沒有說完,嫣然一笑出了門。
張興芳氣的將枕頭狠狠的摔到地上,方棹荷居然嘲諷她演技不好,演技好有什麼用,最後還是要被有背景的人擠下來!
她就不信了,她傍上的大老闆沒辦法將她的名字弄到方棹荷前面!
張興芳氣的哆哆嗦嗦,她掏出手機給陳山海打電話,半晌,對面總算接起來了,顯然是刻意到了一個沒人能聽到的地方。
「山海!你一定要幫幫我,我要超過方棹荷,我不拿冠軍也行,但是最後的排名一定要超過那個方棹荷!」
她正撒嬌發嗲,突然門一開,方棹荷竟然推門進來了,張興芳嚇得險些把手機給扔出去。
溫曜意味深長的一笑,深深的看了漲紅臉的張興芳一眼,幽幽道:「忘帶墨鏡了。」
張興芳咽了口口水,她覺得方棹荷肯定是聽到她的話了,背後使壞和當面承認還是不一樣的,她還沒臉皮厚到在大街上喊,自己被有錢人包養了。
溫曜拿了墨鏡之後,就徹底走了,張興芳的話她自然是聽到了,那個星辰娛樂也是夠倒霉,本來悄無聲息的就相安無事,現在偏偏要往她面前撞,她就不得不提醒一下晉鋒行了。
出了賓館之後,溫曜帶上了大帽子和墨鏡,儘量遮住自己的臉,畢竟她現在已經相當有名氣了,要是在大街上被人認出來,倒是個不小的麻煩。
黑色轎車停在賓館附近的路邊上,溫曜快速閃進了后座,一進車裡,這才輕鬆的摘掉了帽子,髮絲被輕輕撩起,有些許凌亂,身邊人單手捏住了她的墨鏡,將她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解放出來。
溫曜勾起唇,用手輕輕摸著晉鋒行英俊的臉,指尖滑過他高挺的鼻樑,然後用圓潤的指肚,在他柔美的鳳眼周圍描摹。
晉鋒行長得真是好看,好看到溫曜一見到他就心情愉悅,已經鮮少有這樣讓她上心的男人了,她不禁有些遺憾,要是剛一到人界就能遇到晉鋒行,早就沒後來這些破事兒了,她可能連飛升都不在乎了,直接將晉鋒行捉回洞府去,關一輩子。
「想我沒?」溫曜捏起他的下巴,將自己的嘴唇湊上去,親了一口。
她塗著的口紅多少蹭到了晉鋒行的唇上,讓他的唇也更紅了起來。
晉鋒行低笑著摟住她的腰:「你說呢?」
溫曜睫毛輕顫,一動身竟然坐在了晉鋒行的tui上,晉鋒行立刻渾身僵硬了起來。
「你得親口告訴我,要是答案我不滿意,我就懲罰你。」溫曜邪邪一笑,沖晉鋒行眨了眨眼。
晉鋒行的呼吸粗重了起來,他撩起面前人的髮絲,輕輕別到耳後,看著她淡淡的嫵媚的淚痣,喃喃道:「寤寐思服,輾轉反側。」
溫曜看著他嘴唇微動,磁性又低沉的聲音念著這句話,竟然覺得有些口乾舌燥。
她這麼想著,也沒約束了自己的衝動,於是又湊上前去,輕輕的咬住了晉鋒行的嘴唇,然後探出舌尖輕輕一舔,繼而細細摩擦。
晉鋒行隨著她的節奏和她擁吻,他的手攬住她的脖頸,手掌扣住她的後腦,強迫她不與自己分離,儘可能吻個痛快。
待到兩人都唇色紅潤,氣息不穩,溫曜這才愉悅道:「我還不知道你這個萬年單身倒是蠻會說情話。」
晉鋒行溫熱乾燥的手輕輕划過溫曜精緻的臉:「我單身,是為了等一個勢均力敵的愛人。」
司機尷尬的在前面咳嗽餓了一聲,後面的場面實在是香艷,尤其對象是他帥的慘絕人寰的老闆和那個一夜爆紅的方棹荷,他總是情不自禁的往後視鏡看,險些跟前面的車追了尾。
司機不禁感嘆,這要是廣大人民群眾知道,方棹荷和狩獵者是一對,不得炸開鍋了啊。
親昵過後,溫曜總算開始跟晉鋒行說正經事。
她扶著晉鋒行的肩膀,讓他看面前攤著的幾張牌,然後她隨手翻開了第一張,牌下是晉弘基得意的臉。
「晉弘基就算再後知後覺,二十強晉級賽之後,也該知道我了。」
晉鋒行點點頭:「不錯,他前段時間想方設法的找我麻煩,應該是突然發現你了,所以也沒時間折騰我了。」
溫曜又翻開了第二張,上面印著賭王帶著皺紋的臉:「你這個爹一直偏心眼兒,就沒想要收拾他?」
晉鋒行拿起賭王的卡片看了看,眸中閃過一絲冷意:「還不到時候,現在動他,不能傷筋動骨。」
溫曜點了點頭,又掀起了第三張,上面是黃景康的照片:「既然你先不動賭王,那我也先不動黃景康,他們倆之間勾搭連環,又搭上了親,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到時候雙管齊下吧。」
晉鋒行替她掀開了第四張,黃珊珊這張照片格外的丑,可以想像到,她是故意的,晉鋒行不禁有些想笑,他喜歡她的小脾氣。
「也不必不動,你現在本來就暴露在鏡頭面前,箭已上弦,就從黃珊珊下手吧。」
溫曜一勾唇,摸了摸晉鋒行的臉:「你果然了解我的心思。」
晉鋒行看著最後一張卡片皺了皺眉:「怎麼還有人?」
最後一張是溫曜剛剛加的,還沒來得及印照片,她一翻過來,上面只用中性筆潦草的寫了四個字——星辰娛樂。
溫曜臉色一沉,淡淡道:「天涼了,讓星辰娛樂破產吧。」
晉鋒行點點頭,毫無底線的縱容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