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過我的總裁都涼了①④

  溫曜一走進屋裡,季叔叔立刻心虛的別過眼睛,嬸子緊緊的抓著叔叔的胳膊,也不敢直視她的眼神。

  溫曜眼中噙著淚,眼角泛紅,鼻音濃重:「叔叔,你為什麼這麼對我?」

  季叔叔捂住了臉,踉蹌幾步坐在了床上,一語不發。

  最後還是嬸子一狠心,扭過頭來,喪氣道:「我們有什麼辦法,純純她懷孕了,我們不能讓她連個依靠都沒有!」

  溫曜驀然愣住了,她的手緊緊的抓住衣角,微微顫抖,她的眼中充滿了濃重的失望,仿佛再也不認識面前這兩個養她長大的人。

  「因為季純懷孕了,所以就要毀了我?」

  她的聲音太過可憐哽咽,季叔叔手指顫抖的往兜里摸煙,想要緩解尷尬,可惜煙剛叼到嘴裡,火機還沒打著,嘴唇一抖,香菸就滾到了地上。

  嬸子卻已經破罐破摔,乾脆抻著脖子紅著臉硬聲道:「誰讓你們兩個喜歡上一個男人,純純為了他命都可以不要了,我們有什麼辦法,難道在自己親生女兒和養女之間做選擇麼!」

  季叔叔扯了她一把,自己卻也沒言語,他實在想不出什麼更委婉的話來解脫自己的愧疚,只能聽自己老婆道出實情。

  「夏斯同原來是我的丈夫,是季純她插入了我們的感情!」溫曜牙齒打顫,似乎仍然震驚於自己唯二的親人竟然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嬸子一屁股坐在床上,臉上帶著不耐煩的神情:「可當初我們不知道啊!我們知道了,也不會讓純純去做你的小三,她值得更好的!」

  溫曜失望透頂,眼淚撲簌撲簌的流下來,順著白淨的臉頰滑到下巴,她一邊失魂落魄的緩緩倒退一邊哽咽道:「我知道我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所以小時候,嬸嬸會把季純偷偷叫出去,給她糖吃,上學的時候,季純兜里永遠都有買汽水的錢,洗澡的熱水有限,也都是季純洗熱的,我洗涼的,菜裡面有肉,也一定要先夾給季純吃......」

  她似乎有些說不下去了,微微抬了抬眼睛,想把淚水逼回去,可惜實在是太過慟痛,這麼做也毫無作用。

  「可是,你們住的房子是我父母的,車禍賠償金也是你們拿了,你們這麼對我,問過自己的良心麼!」溫曜蹲在地上,抱著膝,哭的聲嘶力竭。

  嬸子眼神躲閃,不由得嘟囔道:「你大小也算個明星,再怎麼也吃得飽飯,我們純純正經名牌大學畢業,卻還沒有你一個三流學校的賺得多,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公平......」

  季叔叔輕咳一聲,站起身來:「青青,我們是跟記者說謊了,但是這對你的影響也不大吧,你不是還有公司公關呢麼,但純純已經懷孕了,我總不能讓我外孫沒有爸爸,你把那個姓夏的讓出來,我們保證,以後再也不拖你後腿了。」

  蹲在地上哭泣的季青青突然不抖了,後來連哭聲都沒有了,季叔叔不免覺得有些詭異,和自己老婆相視一眼。

  溫曜緩緩的從地上站起來,睫毛上還掛著淚珠,但神情上已經沒有了丁點的悲傷。

  她微微一眯眼,淚痣輕顫,轉身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沉聲道:「我給你們一次機會,去找媒體把實情說出來,讓季純跟我公開道歉。」

  季叔叔也冷下了臉:「我們說了這么半天你還沒明白麼,這個鍋你只能背了。」

  嬸子在一旁幫腔道:「你要是不把孩子爸爸讓給純純,我們還去找記者說,反正我們又不當明星,我們不怕!」

  溫曜聞言輕輕嗤笑一聲,拖長聲音又問了一遍:「你——確定?」

  嬸子還在為自己辯解:「你現在有的錢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再嫁給一個大款,哪怕你以後不紅了,現在掙得也夠下半輩子吃了。」

  溫曜懶洋洋的翹起了腿,她臉上的淚已經徹底幹了,連紅暈都稍稍褪了下去,然後她慢慢翻開掌心,露出一個小型的錄音器,無情的嘲諷道:「我該說你們頭腦簡單呢,還是蠢鈍如豬呢,既然已經跟我撕破了臉,難道就一點兒提防都沒有?」

  季叔叔和嬸子的臉突然間沒了血色,他們即便沒見過這種小玩意也大概猜到了它的用處。

  溫曜輕輕一點播放鍵,清晰的聲音從錄音器里傳了出來——

  我們有什麼辦法,純純她懷孕了,我們不能讓她連個依靠都沒有!

  難道在自己親生女兒和養女之間做選擇麼!

  我們知道了,也不會讓純純去做你的小三,她值得更好的!

  我們是跟記者說謊了,但是這對你的影響也不大吧,你不是還有公司呢麼,但純純已經懷孕了,我總不能讓我外孫沒有爸爸。

  這下輪到嬸子開始顫抖了,她難以置信的指著溫曜,磕磕巴巴的質問道:「你...你怎麼能錄音呢!」

  溫曜漫不經心的收起錄音器,冷笑道:「我給過你們機會了,現在,我要把它發給夏斯同。」

  嬸子突然瘋了一樣撲過來,想要搶走季青青手裡的錄音器:「你不許走!你給我留下!」

  溫曜眼睛一眯,出手如電,一下擒住了嬸子的脖頸,手指微微用力,就讓她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我不是以前人善可欺的季青青了!」

  她猛地一推,嬸子一屁股摔倒在地上,捂著脖子粗喘著氣,不住的咳嗽著,她被季青青兇狠的眼神嚇得瑟瑟發抖,更是不明白她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方才,她覺得自己好像要死了。

  溫曜摔門出了季家,面無表情的將錄音做了剪輯,發到了夏斯同手裡。

  夏斯同正為季青青的黑料焦急著,他錯誤的找上了季純,想從她口中印證這些消息。

  季純當然表演的淋漓盡致,抱著夏斯同的大腿哭的梨花帶雨,一邊訴說著季青青怎樣欺負她,一邊又說季青青不孝順,口中的例子比採訪里的還要豐富。

  她為自己辯解,說她之所以針對季青青,是看不慣她對自己父母的態度,而誣告季青青被人潛規則,則是不想讓夏斯同深陷泥沼,無法自拔。

  夏斯同皺著眉,自然沒有全信,只是季純哭的他腦仁疼,疼的他幾乎無法思考,心裡多少有些動搖,季青青原來的柔善可欺都是裝出來的?現在冷酷無情的樣子才是她的本來面貌?

  正想著,手機一響,他看到了季青青發來的一封郵件。

  現在在他心裡,到底是季青青比較重要,於是他立刻忽略了哽咽的季純,點開了郵件。

  裡面只有一份MP3文件,夏斯同不解,當即按了播放,很快,季青青和叔嬸的對話清晰的從手機里傳了出來。

  錄音很短,短到季純都沒有來得及阻止,更沒有反應過來,她腦子裡嗡嗡響,覺得自己仿佛在做噩夢。

  夏斯同卻沒有給她夢醒的機會,他將手機狠狠的一摔,一把抓住季純的衣領,咬牙切齒道:「你怎麼能這麼狠毒呢!」

  季純哆哆嗦嗦,顯然被嚇壞了,她連忙搖著頭,死死抓著夏斯同的手指:「不是......都是假的!你別拋下我,我是真的愛你啊!」

  夏斯同用力甩開季純,巨大的力道讓季純的腦袋磕在了地板上,發出沉重的響聲。

  「滾,再也別讓我看見你!」

  保安上來,硬生生將失魂落魄的季純拖了出去,夏斯同對她的背影毫無憐惜,他思量片刻,抬手就將音頻發給了旗下的媒體,音頻流傳到網上,引起一片譁然。

  季青青重新站在了道德制高點,並且因為家人的陷害讓粉絲更加心疼,她們愛豆怎麼就那麼慘呢,感情上遇到渣男,現在連親人都在她背後使絆子,小三叫季純是吧,曝光她,罵死她!

  很快季純在網上出名了起來,只是這個出名也實在太慘了,每個人都要上來罵一句,連以前在學校曾經暗戀過她的男生,現在都無比憤慨的說自己當初瞎了眼。

  季純幾乎不敢開手機,也不敢和朋友聊天,現在全天下都知道她介入了姐姐的感情,還給人家懷了孩子,不僅如此,還企圖陷害自己的姐姐。

  微信消息接二連三的彈出來,哪怕是當初最好的閨蜜,也用最狠毒的語言罵她,並且把她拉黑。

  季純父母更是受到了鄰里之間的非議和白眼,現在她媽連買菜都不好意思出門,她爸直接病倒在了床上。

  季純一瞬間仿佛被全天下拋棄了,腦袋狠狠的磕到地板之後,她開始出現幻覺,一會兒想著夏斯同又愛她了,一會兒想著季青青被她狠狠踩在腳下,樂一會兒哭一會兒,一張原本還很漂亮的臉上,掛滿了淚漬。

  後來,就沒有人能聯繫到她了,有人說她出國避難了,有人說她瘋了,被送進了醫院,不到十天,就已經沒有人再關心她了。

  誣陷事件後,夏斯同對季青青更是痴心不已,他實在覺得自己眼瞎,怎麼當初就沒發現季青青這麼好,現在他萬分愧疚,恨不得對季青青言聽計從。

  很快,《長安歡喜》播出了,俊男靚女的愛情故事引得粉絲一陣陣瘋狂,咕嘰夫婦的糖鋪天蓋地,季青青也毫不吝惜的在公共場合與顧景薄保持曖昧,於是兩人開始戀愛的消息不脛而走。

  夏斯同心裡不甘,最近卻沒有時間控制這件事,因為季純消失了之後,他的孩子也同時消失了,夏老爺子大怒,直接凍結了他所有的卡,說要給他一個懲罰。

  他這時候才覺得,財政大權不掌握在自己手裡,實在是不方便。

  他心思有些活了,幹嘛一定要聽父母支配呢?

  就憑他多年在娛樂界的人脈,還打拼不出一個未來麼?

  溫曜聽說之後,頗為嫵媚的笑了笑,輕輕將手搭在夏斯同的肩膀上,動情道:「我喜歡有野心的男人。」

  憑她這一句話,夏斯同更加堅信了自己的選擇,他興奮不已的向季青青說著自己的計劃,如何簽藝人,設置哪些部門,搭上哪些人脈。

  溫曜聽完,一挑眉,略有些遺憾的問道:「可你哪兒來這麼多錢呢?」

  夏斯同有些灰心,一個公司啟動,雖說註冊金額不用太大,但是招攬人才,尤其是流量小生,可是大把大把的燒錢,他皺眉道:「這也是我最頭疼的事兒。」

  溫曜晃了晃酒杯,輕輕翹唇,桃花眼微眯:「我倒是有個主意,地下錢莊聽說過麼,資金量大,到手快。」

  夏斯同當然聽說過,只是不那麼熟悉罷了,他猶豫道:「這利息太大吧?」

  溫曜似是有些輕蔑,陰陽怪氣道:「銀行不可能借你那麼多錢,你要是這點膽量都沒有,那我收回我的話,本來還想簽給你的新公司,和你一起打拼,等成功之後我們就復婚,現在一看,全都是誇誇其談。」

  夏斯同簡直被驚喜砸暈了,他趕緊抓住季青青纖細的手腕,放在嘴邊猛親:「你說真的?好!就照你說的做!」

  溫曜微微垂下頭,露出意味深長的一笑,而在夏斯同眼中,那就是不勝涼風的嬌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