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和陳保財說了會話,走的時候有點晚,就沒來的及拿午飯。幸好秀枝分了她半個窩頭。還給了她兩根蘿蔔鹹菜。所以徐可可現在不光累,還有些餓。心情不是很好。
「白露是你和人說,我借你錢不還。」陳紅聲音有些哽咽。紅著眼睛,看向徐可可的臉上,還帶著些小小倔強和堅持。
可能男人喜歡這種調調,堅強又隱忍,還有些無助。但是徐可可只覺著做作,看著就煩。臉上也就不自覺帶出了些許不耐。
「白露,這又是怎麼回事?」陳建國蹙眉看著徐可可。
徐可可白他一眼,甩著手裡的粗線手套,「你沖我不耐煩什麼?她自己願意跑大隊部找你哭,代表她覺著你能替她出頭,幫她解決麻煩。」
「你看我遇到問題,怎麼從來不會想到,要主動找你解決呢?因為我知道你不會替我作主。」
陳建國眼一瞪,「你這叫什麼話?」
徐可可才不和他客氣,「怎麼,我說的不對嘛,今天早上保財叔不和我說,我都不知道,陳喜春到處和人說,我手裡有錢。我和保財叔說了,我手裡早沒錢了。陳紅她媽生病,把我手裡的錢全借走了。保財叔說借這麼久,怎麼也該還點了。我覺著有道理。可我沒跑來大隊,讓你替我作主要錢吧。她這從哪兒聽了兩句閒話, 跑這兒哭,跟我有關係嘛?」
「陳喜春!」哪兒都有他,陳建國扭臉衝著人群吼了一嗓子。
就聽陳保財在人群里附和,「對,是陳喜春說的,他說陳知青講給他聽的,白知青手裡有錢。」
「保財叔,你怎麼張嘴就胡說,俺啥時候跟你說的。你咋亂冤枉俺。」
這村子裡陳喜春最怕的就是陳建國,見陳建國冷著臉已經看了過來,陳喜春急了,趕緊辯解。只他這麼辯解,陳保財不幹了,
「你說誰胡說呢,你不說俺能知道白知青有錢。是不是昨兒早上在小林子那兒,你拉著俺,非要和俺說的。還說白知青拿著那麼多錢,萬一少了,再怪到俺們一家子頭上。最好讓俺們替她收著。還說她在俺們家,不能白吃白住。大隊裡給的那點錢,哪夠個人嚼用,這是大隊占俺們家便宜呢。你還說,白知青自己也有錢,她要是個懂事的,怎麼也該給俺家再添點。」
陳保財這話有一半是故意說給大隊聽的,陳建國哪能聽不出來,一張臉氣的鐵青。
「他說什麼你也聽,他多大歲數,你多大歲數,」馬玉英扒拉開眾人,往辦公室進,邊走邊數落陳保財,「你個當叔的讓個小輩耍,還好意思當著大夥面說,你也不嫌丟人。」
從陳喜春身邊走過時,馬玉英還給了他一眼。背地裡挑唆陳保財給他們當槍使,虧著都是一個村的,大夥左鄰右舍的住著。
陳喜春也知道理虧,身子往後退了退。後面又都是村人,退也沒地退,只垂了頭不敢看馬玉英。
馬玉英走到陳建國跟前,快人快語,「今天早上在家,是話趕話,說到陳知青借白知青錢的事。白知青也說,陳知青怕是手裡不寬裕,才沒還錢。還說找時間,私下再找陳知青問問。誰能想到,就鬧到隊上來了。」
馬玉英這話明顯就是幫著徐可可說的,話里話外還在說陳紅有事不先自己解決,就鬧到大隊。
「可我沒借她那麼多錢?」陳紅摸了把眼淚,委屈道。
「那你自己說,你借了我多少錢?」徐可可玩著手套,斜眼看著她。
「我,我不記得了.」,陳紅也知道這句話說出來,別人會怎麼看她,可她真沒細算過,但是大數她心裡多少知道,肯定沒有那麼多。
徐可可似笑非笑,「是嘛,你借別人錢,不記得借了多少,那你準備怎麼還,還是你想著,就不還了。」
陳紅為難的看向陳建國,見對方臉色不好,絲毫沒有要開口幫她的意思,囁嚅道,「我,我沒想不還。我只是,我們家條件不好,我想著,等將來有錢了就還。」
「哈哈,可以啊,你將來有錢再還,也不是不行,可是你都不知道借了我多少錢,你準備怎麼還我啊。」
陳紅左右看看,也沒人幫她,咬著下唇,委屈的又哭了起來。「我,我真的沒想過不還。」
「你說錯了,你真的沒想過要還。」徐可可跟著調侃了一句。陳紅頓了下,又接著繼續嚶嚶嚶的哭。
「行了,都這樣了,你光哭也沒用。實話和你說,你不來大隊上鬧,不對,要不是陳喜春到處說我有錢。我都沒想問你要錢。」
徐可可說這個,陳紅是信的。這錢她還是年前借的,這都好幾個月了,她也沒問自己要過。陳紅抽噎著望著徐可可。聽她說,
「這樣吧,正好村里人都在,大隊的領導們也在,今天咱們倆說明白了就行了。」
這意思是,這錢她不要了。陳紅摸了把眼淚,還真就不哭了。
馬玉英不贊同的看著徐可可,只是剛才陳保財說的那些話,她要開口,就好像她們家惦記人家錢一樣。嘴張了張,馬玉英還是閉上了。算了,人家孩子自己的錢,還是自己作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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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陳建國狐疑的望著徐可可,他不太相信,把話說明白,她就能算了。
「你看啊,陳紅,你媽生病,要走的時候,你說沒路費,家裡困難。你回去了三趟吧,一次十塊錢,跟我借了三十塊錢。最後一次,你說你媽要手術,你倆個弟弟也小,家裡實在沒錢了,跟我借了五十。平日裡去公社買東西,你從來不帶錢,全是我花的錢,零七八碎的,二年了,我算你四十。不多吧。」
「哪有四十,我什麼時候花過你那麼多錢。」就算徐可可不準備要了,也不能這麼個算錢法。村里一直傳的,她說是一百,就這一會的功夫就成了一百二了。她也太奸詐了,陳紅哪能同意。
「怎麼沒有?你算算,二年,咱們每隔一周就去一次鎮裡,雪花膏,棗泥點心,哪次不都得花個大幾毛的。我算你四十,算是少的了。」
「可那錢也不是我一個人花的啊,那不是咱們倆用的嘛。」
「行,行,那算二十吧。不能再少了。」徐可可假做不耐的揮揮手。小聲嘀咕了句,「反正這錢我也不要了。」
只是這句聲音太小,除了陳紅和陳建國聽到了,就連站在徐可可身後的馬玉英都沒聽清。
反正她最後也不跟自己要了,自己也就大度點,省的村里人,覺著自己太計較。想到這兒,陳紅點頭,「成,平日裡的花銷算我借你的,二十就二十!」
「大隊長同志,能借支筆,借張紙嘛?」
兩人眼神相撞,陳建國覺著自己有點冤枉。是,她進來的時候自己態度是不太好。可陳紅沖自己哭了半天,讓自己什麼也幹不了,能不煩嘛。再說自己對陳紅也沒給好臉。她怎麼就把自己歸到對立面了。
陳建國從抽屜里拿出信紙和筆,遞給徐可可。
「多謝!」
徐可可接過來,拍到陳紅眼前。「來吧,已經鬧到這一步,你呢,要不就現在把錢現在全還我,要不就給我寫個欠條。省的以後再有人說我,造謠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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