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容傾推著顧闌回營帳的時候,便聽聞了陛下傷重不治的消息。
剛進了營帳,齊王殿下便紅著眼看向了容傾。
容傾:「……」早知道,她還不如不去救傻狍子。
現在怕是要給自己惹上麻煩了。
果不其然。
咣當一聲,齊王殿下跪在容傾的面前,苦苦哀求:「神醫,我求你……救救我父皇!」
容傾語氣平淡:「我救不了。」
「為什麼?」齊王殿下壓根就不信:「你是神醫,天底下怎麼可能會有你治不了的病?」
「神醫也不是萬能的!」但姑姑是。
容傾看向了顧闌,緩緩開口:「我最想救的人,卻怎麼都救不了他,你當我想讓我的夫君一輩子坐輪椅嗎?」
不知為何,顧闌的右眼突然跳了一下。
「我也不想,但是我根本救不了我夫君,只能任由他做一個殘廢,我心裡的痛,你是不會明白的。」
其實,她心裡的暢快,別人是不會明白的。
身為崽崽,要乖一點,不要讓姑姑操心。
坐著輪椅乖乖被寵不好嗎?
非要作天作地,不讓人省心!
齊王殿下也知道他這樣有些強人所難,但是沒有辦法,那是最疼愛他的父親,他做不到坐視不理,他只能拼命地求著容傾:「你連看都沒有看,怎麼知道自己治不了?」
容傾:「……」腿是我毀的,還有人比我更了解他的病情嗎?
「我知道你怕攤上事,我不會跟別人說的,也不會連累你,我只求能去看看父皇,他現在還沒有醒,我很怕……」
齊王殿下跪在地上,哭的像是一個孩子。
容傾從來都沒有覺得男人哭很難看,但是齊王殿下卻讓她見識到了。
是真心難看。
哪有她家崽崽哭的好看,梨花帶雨,惹人憐惜。
就算不哭,也想讓人把他欺負哭。
容傾感覺很煩,語氣也有些差:「是不是只要他醒過來就行?」
齊王殿下哭著點頭。
太醫說過,只要父皇能夠醒過來,便能活下去,但是他的腿再也救不回來了。
「今天晚上我過去看看。」
「謝謝你,神醫!」
容傾連忙將他趕走了。
真是有礙瞻觀。
顧闌看了看容傾,有些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
「我……」顧闌本想說什麼,但他還是問出了這句話:「為什麼?」
「這個為什麼有幾個意思?」
顧闌不回答,容傾只好替他說:「你是想問為什麼我要毀了狗皇帝的腿,還是想問為什麼我毀了他的腿,還要去救他?」
「你……」
容傾將他抱了起來,在他耳畔緩緩說道:「不醒過來,又怎麼能體會那種從天堂跌到地獄的絕望呢?」
顧闌從來都沒有見過此時的容傾,危險而又致命,卻該死的吸引他。
他正想說些什麼,卻被容傾的一句話奪走了心神。
她說:「顧闌,我最討厭別人騙我!」
顧闌的手縮了一下。
容傾將顧闌抱到軟榻上,從中午寵到入夜,不管他怎麼求饒,都沒有任何作用,最後的結果,自然是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