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闌微微側目,看向容傾的臉。
她長得很好看,是那種奪目的美。
偏偏性子冷淡,總是給人一種疏離冷漠的感覺。
但是他卻感受不到那股冷漠。
她的冷漠,從來都沒有給他。
她關心他,在意他,守護他。
甚至讓他產生一種錯覺,他們並不是初相識,而是相當熟稔的舊情人。
但是他確確實實沒有見過她。
她太神秘了,卻從來都沒有想過在他面前掩飾什麼。
而且,他從她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敵意。
原本,他想問她到底是誰。
想了想,還是算了吧。
反正跟他又沒有什麼關係。
沒準她哪天就跑了呢。
顧闌收回目光,低聲道:「沒什麼。」
「是累了嗎?」
「有一點。」
「那便不彈了。」容傾將琴收了起來,說道:「我買了一些糕點,要嘗嘗嗎?」
容傾重新洗了手,將包著糕點的油紙打開,露出香甜軟糯的糕點。
她隨手捻起一塊桂花糕,遞到顧闌的唇邊:「嘗嘗看。」
那句我不喜歡,跟隨著糕點一齊被顧闌吞入腹中。
「味道如何?」
不如你做的雞絲粥,還有那一盅雞湯。
但是他只是很平淡的說了兩個字:「尚可。」
「你再嘗嘗別的。」
只要是容傾餵的,他都乖乖的吃了。
就連顧闌本人都愣住了,他何時變得如此聽話。
尤其還是一個如此陌生,不知是敵是友的女人。
顧闌很不習慣於容傾獨處,於是便說道:「你回去吧,我有些乏了。」
「那我抱你上床睡?」
顧闌那張臉,直接便沉了下來。
雖然依舊沒有表情,但是容傾就是知道他生氣了。
這個時候,容傾才想起小世界的崽崽有自尊心這種東西。
男人的自尊心很脆弱,要好好保護。
她想了想,又說道:「我扶你上床休息?」
顧闌的臉色緩和了幾分:「有勞。」
容傾推著他走到床邊,攙扶著他靠在床上。
吩咐下人打來熱水,容傾將乾淨的布巾浸濕,正想著給他擦臉,他卻將布巾接了過去,有些尷尬的說道:「我……我自己來。」
容傾也沒有說什麼,而是給他脫了鞋子,幫他洗腳。
顧闌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有一個女人照顧他的起居生活,甚至還要幫他洗腳。
那種來自內心的悸動,是騙不了人的。
顧闌捫心自問,隨便一個女人照顧他,都會有這種感覺嗎?
不會。
他根本就不給別人接近他的機會。
只有她才是例外。
容傾給他洗完了腳,便給他脫掉外袍,只留下褻褲,扶著他躺了下來。
鬼使神差的,他突然說了一句:「如果我不能人道,你還會照顧我嗎?」
姑且就當她只是做一個妻子應有的本分,但是當她發現自己的夫君是一個無能不舉的廢人,她還會這般盡心盡力的照顧他嗎?
顧闌也曾想過,容傾很可能是別人派過來的細作。
但是她怎麼都不像是屈居他人之下的人。
就算她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周身那股氣度卻是騙不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