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聰明,容傾只是起到了引導的作用。
等講明白這些,已經到了中午。
用過了午膳,容傾突然說道:「對於災民來說,最嚴重的不是災情,而是……」
「什麼?」
「貪污。」
墨辭的臉色有些凝重,問:「那怎麼辦?」
「這個……就要靠你自己了。」
「我自己?」
「作為一名合格的君王,需要做到知人善用,人盡其才。」
墨辭陷入了沉思。
「你要看對人,選對人。」
墨辭想了想,說了好幾個名字,全部被容傾否決。
「那姑姑說,到底要選誰?」
容傾沒有說話,而是將一沓資料交給墨辭。
墨辭接了過來,翻了幾眼,臉色巨變。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難道整個南陵國就沒有一個乾淨的官員嗎?」
「水至清則無魚,要想馬兒跑,就先得讓它吃飽,只要不是太過分,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否則就只能永遠當一個傀儡。」
墨辭有些似懂非懂的點頭。
他繼續往下看,薄薄的幾張紙,他足足看了兩個時辰。
良久。
容傾才問道:「選好了合適的人選嗎?」
「威遠將軍。」
「為何選他?」
「他貪得最少。」
容傾搖了搖頭,說道:「如果讓我選,我會選擇……孫太尉!」
「為什麼?」墨辭有些疑惑:「孫太尉雖說不是貪污最多的,也不算少數。」
容傾指著紙上孫太尉下方的親緣關係,說道:「孫太尉位高權重,年事已高,但他只有……」
墨辭搶先回答:「一位兒子。」
容傾接著補充:「還是一位自小病弱,命不久矣的兒子!」
「姑姑的意思是,我們要用孫太尉的兒子威脅他?」
「不……」容傾微微一笑:「不是威脅,是施恩。」
「施恩?」
「你傳旨將孫太尉的兒子接入宮中,讓神醫給他治病。」容傾的聲音有些冷:「到時候,是治好了,還是治死了,還不是在我的一念之間?」
墨辭的眼底閃過一抹流光,對著容傾作揖道:「姑姑聰慧,阿辭拍馬難及。」
容傾嗯了一聲,說道:「你需要學習的東西太多了!」
「那姑姑教我!」
「都教給你。」
容傾倒了兩杯茶,一杯推給墨辭,一杯留著慢慢品味,她繼續問道:「除了這一點,你可知道為何不能選威遠將軍?」
墨辭想了想,說:「難道是因為威遠將軍是墨傾的人?」
「對,也不全對。」
「願聞其詳。」
「威遠將軍為何貪得不多?還不是因為將大頭都給了墨傾,他只是一個馬前卒罷了!」
「姑姑的意思是,一旦我選擇了威遠將軍做欽差大臣,賑災銀會落到墨傾的口袋裡?」
他說到這裡,又停了一下:「可是,墨傾雖說是佞臣,但也算是為國為民,應該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貪污吧?」
「傻孩子,比起貪污,更重要的是什麼?」
「什麼?」
「是威望!」容傾緩緩說道:「自古以來便是得民心者得天下,一旦攝政王的威望超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