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謹接過鑰匙,只感覺將老師的信任全部捏在手中,他連忙低聲道謝。
尤其是最後四個字,別受傷了!
他受的傷還少嗎?
除了爺爺,根本就不會有人在意他有沒有受傷。
而且,爺爺只會在他受傷之後送點藥過來,他根本就想過阻止。
一直以來,爺爺都在放縱。
那個家,他早就看透了!
母親是施虐者,父親是無底線的縱容母親對他的傷害。
至於爺爺,則是放縱。
孫子哪裡有兒子重要,給他送藥也不過因為他姓蘇。
是蘇家唯一的孩子。
不想斷了蘇家的根。
跟他蘇謹整個人沒有任何關係。
只有老師才是唯一關心他的人。
可是,他卻要……
蘇謹低垂著小腦袋,神情低落。
「不用客氣。」
萌寶說的很對,男孩子這種生物,必須要當成易碎的瓷娃娃,好好的珍藏保護起來,不能磕著碰著。
尤其是像蘇謹這種男孩子。
不過兩天時間,他又是被打劫,又是受傷流血,果然脆弱的緊。
嗯……必須要好好保護起來。
容傾在一家藥店門口停了車。
她剛解開安全帶,便被蘇謹給抓住了手,臉色慘白,額頭上依舊沁著血,聲音微弱:「老師……」
「你乖乖待著,我很快就回來。」
容傾一點點的掰開他的手,就好像將所有的希望全部阻斷。
「老師……」
最終,容傾還是下了車,並且將車給鎖了起來。
蘇謹只能趴在車窗上,透過雨幕,看著容傾的身影漸漸消失,直至再也看不見。
漫天的恐慌幾乎要將他徹底淹沒。
「老師,你別不要我……」
「老師,我很乖的。」
「老師……」
五分鐘後,容傾去而復返。
明明只有短短的五分鐘,蘇謹卻感覺仿佛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容傾剛拉開車門,蘇謹便連忙將她拽進車裡。
他直接衝著容傾撲過來,發出幼獸般的哭聲。
「別哭……」
容傾很想推開他,畢竟他身上都濕透了,但是根本就推不開。
他抱得很緊,就差用膠水將兩人粘起來了!
感受到容傾的推拒,他不由得抱得更緊,聲音染著哭腔:「老師,我以為你也不要我了!」
「怎麼可能?」容傾一本正經的回答:「身為老師,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學生。」
蘇謹卻有些不滿意,難道在老師的心裡,他只是一個學生嗎?
明明他們都抱過了,還睡過她的床。
蘇謹表示:寶寶很委屈,但寶寶不說。
「蘇謹,你乖一些……」容傾有些無奈,用著儘可能溫和的語氣說道:「你先放開我,我不走……先給你上藥好不好?」
她倒是可以掙脫蘇謹,但是免不了會傷到他。
雖說不至於斷胳膊斷腿,脫臼是在所難免的。
蘇謹的視線逐漸落在容傾的手上,白色的醫用塑膠袋裡裝著雙氧水,還有各種常見的外傷止血藥物。
老師沒有拋棄他,只是去給他買藥了。
老師還是關心他的。
這個認知,讓蘇謹心中一陣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