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縉臉色一白,眼底閃過一抹水色,他抓住容傾的衣擺,聲音有些發顫:「姑姑,您不要崽崽了嗎?」
「是。」
容傾毫不猶豫的斬斷衣擺,直接轉身離開。
徒留謝縉怔愣在原地,手裡握著一塊衣擺,久久未曾回神。
良久。
他才反應過來,連忙去敲容傾的房門,苦苦哀求道:「姑姑,你開開門啊,崽崽不要離開姑姑!」
然而,沒有任何回應。
他終於知道害怕,瑟縮著身子,顫聲喊道:「崽崽做錯了什麼?姑姑說出來,崽崽會改的。」
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謝縉咬了咬牙,很想直接闖進去。
區區一扇門還攔不住他。
但是,那樣會徹底失去姑姑。
他……不敢賭。
咣當一聲,他直接跪了下來。
「姑姑不開門,崽崽便長跪不起。」
鏗鏘有力的聲音,透過門窗,傳入房中。
謝縉知道自己卑鄙無恥。
但是除了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真的沒有任何辦法逼她就範。
姑姑向來心軟,肯定捨不得他長跪於此。
然而,謝縉實在是高估了容傾的心軟程度。
他在門外整整跪了五天五夜。
風雨無阻,雷打不動。
滴水未沾,粒米未進。
下肢早已麻木,甚至都感覺不到任何痛覺,但他的神智卻異常清晰。
房間內
「他還沒有走嗎?」
容傾半靠在軟榻上,默默倒了一杯香茗。
神色沒有任何波動,就連聲音都沒有一絲人情味。
「九殿下依舊跪在外面,已經五天五夜了,郡主您……」
說起這個,綠茵也突然搞不懂自家郡主都在想些什麼。
明明在九殿下最為困苦的時候,在他身邊不離不棄。
現在九殿下好不容易熬出了頭,可以好好孝敬郡主,但郡主卻將九殿下拒之門外,大有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跡象。
真是不知道郡主心裡在想些什麼。
「郡主,若是再讓九殿下跪下去,很可能整個人就廢了!」
就算是綠茵這個局外人,都忍不住為謝縉叫屈。
「腿長在他身上,他想跪便跪,跟我沒關係!」
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淡漠無情的語氣。
綠茵嘆息一聲,連忙去查看謝縉的情況。
剛打開房門,那雙墨玉般的眸子閃了閃,他的聲音很輕,幾不可聞。
甚至是一字一頓的問:「姑、姑、願、意、見、我、了、嗎?」
綠茵搖了搖頭,有些心疼的勸著他:「九殿下,郡主是不會見您的,您就起來吧!」
在綠茵說容傾不會見他的時候,那雙墨玉般的眸子很快便黯淡了下來。
他跪的筆直,完全靠意志支撐著。
綠茵咬了咬牙,焦急喊道:「九殿下您怎麼了?千萬不要嚇奴婢啊!」
房內的容傾手下一個不穩,滾燙的茶水撒在白皙的手背上,燙紅一大片。
畢竟是自己養大的崽子,又何曾真的狠得下心呢?
容傾嘆息一聲,走了出去。
謝縉依舊跪的好好的,哪裡像半分有事的樣子?
雖然他現在的情況真的很不好,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但這不是欺騙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