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安抬頭,一雙眼睛漆黑如墨,他的臉也像是白描出來的畫一般,黑是黑,白是白,清晰分明,溫潤淡雅,只是這位公子像是有些無措的看著他。
「不想玩了,我累了,睡了。」
百里辰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姬饒懶懶的窩在椅子上,近來眼皮都沉的掙不開,以往清冷的人如今養了一身的懶骨頭。
百里辰唇邊染上一絲笑意。
只覺得這人真真是可愛的緊。
姬饒是被吻醒的。
他感覺自己難以喘息了,半夢半醒間,像是掉進冰湖裡將要溺死的人,呼吸不上來,也喘不過氣。
姬饒猛地睜開眼,對上百里辰帶了笑意的眼眸。
見他醒了,百里辰便鬆開了姬饒,看著他劇烈的喘著氣。
百里辰偏過頭去,只覺得站在那的沈雲安礙眼的不行,他皺了皺眉頭,「出去。」
沈雲安不動。
姬饒看了眼沈雲安,低聲道,「出去等會兒吧。」
沈雲安就出去了。
百里辰心情頗好的坐在姬饒對面,也就是不久前沈雲安的位置,拿起一顆棋子把玩著。
「陛下怎麼過來了?」
「朕不能來嗎?」
姬饒沒有應聲。
百里辰實在是被那些朝臣弄煩了。
半個時辰前他坐在養心殿批摺子,摺子比平日裡多了一倍,百里辰打開的每一本都是反對封后的,他一氣之下就把摺子都撥到了地上。
他是皇帝,想娶個人誰敢管他!
百里辰兀自氣了半晌,不願再看那些糟心的奏摺,出了養心殿,擺駕裕華殿。
他伸手摸了摸姬饒的被狐裘遮住的手,覺得還是有些涼,就把他的手爐拿走,自己手裡的手爐給了姬饒,「怎麼往年沒見你這麼畏寒?」
姬饒握緊了手裡的手爐。
他本就是話不多的性子,不回答百里辰也不計較。
「你剛剛在下棋?」他低頭看著這棋的布局,確實看了半天沒看出名堂。
看上去是擺好了,但哪兒跟哪兒都對不上,什麼布局都沒有。
百里辰疑惑地皺起了眉頭,「這是什麼?」
姬饒伸手揮亂,「沒什麼。」
百里辰看著姬饒纖細白皙的手臂,情不自禁的伸手握住了姬饒的手腕,姬饒掙了一下沒掙開。
百里辰把姬饒的手舉起來,然後輕輕吻了吻姬饒的手腕內側,咬住了姬饒的白里透粉的手指尖。
「再過幾日便是封后大典了。」他抬眼看著姬饒慘白的小臉,微微顫抖的鴉睫露出虛弱的美感,他半垂著眼,又有種慵懶的感覺,「怎麼養了這麼些天,感覺這身子不見好呢?莫不是小廚房的人不盡心?要是被朕發現了,定要狠狠地罰他。」
「……臣一向如此,到了冬日便身體虛弱。」
「是嗎?」百里辰有些懷疑的看著姬饒。
「陛下從前與臣不親近,不知道也無妨。」
聽了這話,百里辰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罷了,現在確實不知。但等你成為朕的皇后,便什麼都知道了。」
對此姬饒只是彎了彎唇角,分不清是譏誚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