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我承擔不起你的厚愛。
燕均帶著一眾人離開了。
走出幾步,姬饒又轉過頭去,看到韓玉還站在原地。
他縱使看不見,面朝的也是他的方向。
一萬精兵浩浩蕩蕩的下了巫山,巫山腳下備了馬車,是燕均特地為姬饒準備的。
這個人清冷矜貴,吃不了苦。
近路往來都是軟嬌。
「你不是怕累?這馬車如何?」
姬饒看了眼燕均,面無表情也無動容,「跟將軍的那幾日,我還能怕什麼?」
燕均怔了怔。
確實。
那幾日都挨過來了。
他還能怕什麼。
他看向姬饒一直不離身的沈雲安。
越發覺得自己在巫山上時確實有些不理智了。
姬饒沒有理由騙他。
倘若這真的是雲安……
燕均胸口一悶,「姬饒,他真的是雲安嗎?」
「他是。」姬饒轉過頭看燕均,「我從未騙過你,只是你從頭到尾都沒有信過我罷了。」
說罷,他攥緊了馬車,沈雲安見姬饒進去了,也跟著鑽了進去。
燕均在馬車外呆了會兒,然後揮揮手,聲音竟莫名有些疲憊,「走吧。」
姬饒之前扔在地上的大氅被他撿起來搭在手臂上。
姬饒穿的那般單薄,後面又受了傷……
燕均咬了咬牙,掀開轎簾把大氅丟了進去。
反正他給了,用不用隨便他。
一行人便往皇宮趕。
沈雲安一進馬車就盯著姬饒看。
這馬車本是燕均給姬饒一人準備的,現在平白多了個沈雲安,沈雲安跟姬饒雖然都瘦,但這馬車也只是能勉強能容下兩人而已。
「看什麼?」
沈雲安的視線不凌厲,也不咄咄逼人,就是靜靜地看著你,跟一潭死水一樣的看著你。
看的姬饒頗為無語。
他動了動身子,肩胛骨又是一陣劇痛,他面色微變,但還是忍著沒吭聲。
「別看了,我沒事。」
他此刻面色慘白,身形消瘦,像是隨時都能駕鶴西去的模樣,「沒事」一詞壓根跟他沒一點兒沾邊的。
姬饒輕輕舒了口氣,他這些日子稍微走一走都累,今天遭了這麼多變故,他身心俱疲,往後靠肩膀的傷口又疼得厲害,不由得看向了旁邊的人。
「轉過來點。」
沈雲安聽話的偏了偏身子。
姬饒就靠了上去,頭枕在沈雲安的鎖骨處。
「我好累,讓我睡一會兒。」
說完就輕輕閉上了眼睛。
沈雲安就那麼攬著他,怕姬饒睡得不安穩,一動都不動。
姬饒半夢半醒,迷迷糊糊之間還說了一句,「好涼。」
他輕輕瑟縮了下身子。
沈雲安偏了偏頭。
他也知道自己身體冷,因為最近又是冬日,姬饒平日裡就不願意碰他,也不願意叫他碰。
等……
等他身體暖和了,他就能抱著姬饒睡覺了,姬饒就不會嫌棄他了。
沈雲安攥緊了袖子裡的紙。
那是姬饒寫「沈雲安」三個字的那張紙。
他伸手把大氅夠起來,然後輕輕披在姬饒身上。
因為姬饒肩膀受傷了,他動作十分小心翼翼,生怕碰到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