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燕均從頭到尾就在邊上冷眼旁觀著。
「記住我說的，你什麼時候願意說沈雲安在哪，我就給你解藥。」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
韓玉看著燕均離開，目送他的背影消失，然後扭頭看了眼房間裡，安安靜靜的。
但他卻下意識覺得不咋對勁。
他試探著踏進一步，看到床榻上躺著的人。
但那不像是在睡覺，倒像是……掙扎。
「你怎麼了？」
韓玉快步上前，看到床上蜷縮著的人，「你……」
他看到床榻上的人微微仰頭，沒有血色的嘴唇因為痛苦緊緊抿著，銀髮像瀑布一樣撲灑在床榻上。臉頰像是被什麼捏過一樣，有些青紫的痕跡，脖頸因為太過用力顯出骨頭來，不知道為什麼，分明他是十分痛苦的模樣，韓玉卻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
「剛剛將軍幹什麼了？你是肚子痛嗎？」
姬饒沒有搭理他，事實上，他疼的太厲害了，神經都快被磨沒了，根本沒聽到韓玉在他耳邊叨叨了什麼。
「我給你倒杯水吧。」
韓玉立馬去桌子前，一摸茶壺，涼的。他又趕緊去外頭燒了一壺水，用手涼了涼，等水溫了，又趕緊給端過去。
「國師，喝水嗎？」
姬饒沒有動，他疼的太厲害了，恨不得自己就這麼暈過去。
但是不能暈過去。
他甚至全身呈現出一種亢奮狀態，讓他能更加清晰，更加透徹的感覺到胃裡那種撕心裂肺的疼。
韓玉走過去，他離得姬饒有點近了，雖然姬饒還帶著面具，但卻也能看到他的肌膚，嫩白如玉，真真是比小姑娘還要嫩。
「我……」他罕見的結巴了一下，「我給你倒水來了。」
他伸手一手把姬饒扶起來，姬饒全身都沒力氣，他疼出了一身的冷汗，無力地靠在韓玉肩膀上。
「來，喝水。」韓玉把杯子遞到姬饒唇邊，姬饒張嘴抿了一口，就只有一小口，咽下去都非常艱難。
只是這不是「多喝熱水」就能解決好的事情。
水一下肚，姬饒面色都扭曲了一下。
非要形容的話就是燒熟了的油上濺上了水。
疼的像是要直接炸開。
一開始是有什麼在用小刀一片片剜他的胃，現在直接是一刀一刀地捅。
他伸手推了一下，直接把瓷杯打掉了。
瓷杯碎了，裡面的水也灑了。
「國師……」
姬饒伸手攥住他的衣裳，韓玉看到他手上青筋都蹦出來了，就算不能親身體會到他在經歷什麼樣的痛苦，也能想像出來。
他看見姬饒嘴唇動了動，發出微弱的聲音。
「你說什麼？」
「……出，去。」
韓玉沉默了一下，他知道國師這麼要強的人，讓人看到他現在這副模樣確實是難以接受。
「出去……」
他不知道將軍把姬饒怎麼了，他待在這裡也確實沒什麼用。
「好，我走。」韓玉把姬饒放在床榻上，然後轉身離開了。
他把門關上，靠在門沿上，仰頭看著天。
姬饒明明不是什麼好人。
他幹嘛這麼關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