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圖啥啊!
姬饒鑽回轎子裡,跟著大軍一起往回走。
一路上他心都是提著的。
要是處理不好,這不是回宮的路,這是往陰曹地府走的路。
姬饒手心滲出了汗,他鬆開了無意識的時候一直攥著的手,感覺到手心的黏膩,他就抬了下轎簾,把手伸了出去。
燕均正好在姬饒轎子的邊上,餘光看到一截雪白的臂藕,便下意識歪頭看了過去。
姬饒的手臂小半截都露在了外面,修長的手指無力地垂著,隨著轎子動盪而波動,手腕纖細,輕輕就能整個兒握住,肌膚雪白,讓燕均莫名想到了沈雲安格外寶貝的那塊玉,就是這般溫膩通透,美的讓人移不開眼。他的指甲圓潤透明,裁剪的格外整齊,又十分漂亮,指尖像尚未開放的花苞一樣粉嫩,顏色是極好看的,恰似二月隨風吹來的第一抹春色。腕白膚紅玉筍芽,調琴抽線露尖斜。
這手比之沈雲安來更要細膩些,就是不知道是否也會像沈雲安一樣彈得驚世琴曲。
燕均是個粗人,不知道怎麼說,只覺得這國師的手好像太白了點,比女子家家的還白,看著也細,更像個女兒家。
要是不知道,還以為這轎子裡坐了個多傾國傾城的美人兒呢。
姬饒的手吹夠了風,終於覺得有點冷了,他把手收了回來,放在另一個手裡取暖。
手縮回去了,燕均好像還有些失望似的。
緊接著他眉頭又擰了起來。
這有何失望的?
一個男子的手而已。
燕均甩開心裡亂七八糟的念頭,只想著待會兒宴會上要是看到沈雲安,可一定得把兩家的婚事提上一提。
當初刻意讓自己去邊疆,如今他班師回朝,該做的事都做了,怕是皇帝也不會反對兩人了。
思及此處,燕均的嘴角輕輕彎了起來,一向不苟言笑的他,這回是任誰看都能從他鋒利的眉眼中看出歡喜之情來。
一段路走的很快就到了,姬饒感覺到轎子停了的時候,好容易安下去的心又提了起來。
轎子外傳來奴才的聲音,「國師,咱們到了。」
到了?
這就到了?
不是得走大半個時辰嗎?
他輕咳一聲,還是忍不住道,「這到了?」
轎外的奴才壓低聲音道,「將軍這才剛回來,陛下有意讓百姓看看皇皇帝與將軍君臣和睦的樣子,特地吩咐走慢了些,所以路上多花了些時辰。」
姬饒:……
行吧,該來的總得來,這段路就算是走一年也有到頭的時候。
只希望到時候燕均能冷靜一下,不要連個狡辯,哦不,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手起刀落自己這個世界也就玩完了。
姬饒沉沉嘆了口氣,還是掀開了轎簾。
旁邊一個宮人連忙低著頭去攙扶。
姬饒扶著她的手下轎,然後整了下自己的衣袖。
百里辰就在幾步之外,他翻身下馬,然後讓人把馬牽出去,扭頭在原地等著國師。
只那國師一個眼神都沒落在百里辰身上。
燕均把這一切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