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饒怕嚇到別人,就把骨灰盒放進書包里,然後回了醫院,回了他原來的病房。
只是他怎麼也找不到那張紙條了。
姬饒慌了神,他拉住護士著急的問,有沒有看到一張寫了字的紙條。
「可能被掃出去了吧?」
就因為她這一句不確定的話,姬饒翻了醫院門口的垃圾桶翻了半小時,不嫌惡臭也不嫌骯髒。
但最後還是沒找到。
來來往往的人都用怪異的眼神看著他。
最後姬饒放棄了。
他真的找不到了。
姬饒回家換了一身衣服,他把骨灰盒放在桌子上,然後細細地給自己打扮了一番,最後他看著鏡子裡的少年,輕輕彎了下唇角。
他把韓謹言跟他剩下的房產都變現跟卡上的錢一起捐出去了,他甚至不願意透露姓名。
姬饒抱著韓謹言的骨灰盒,然後開了一小時的車,來到濱海處。
他抱著韓謹言下車,迎面吹來的海風帶著大海特有的味道。
他抬眼看著不遠處的天空,恍然低聲道,「你那天的風景,是不是也是這麼漂亮?」
姬饒不感覺難過,因為早在一開始,他就打算去陪韓謹言了。
韓謹言覺得他拖累了姬饒,姬饒又何嘗不覺得是自己拖累了韓謹言。
他讓韓謹言本該肆意明亮的未來蒙上了灰塵。
如果沒有他,韓謹言現在早就做了國內外的知名醫師,即便患了阿茲海默症,也不會輕言放棄,他甚至會樂呵呵的過好每一天。
海水不涼。
只是他腳底有傷口,被海水泡過以後簡直是疼痛難忍。
他一步一步地走著,海水拍打的聲音響在耳邊,他手裡緊緊抱著韓謹言的骨灰盒。
海水漫過膝蓋,漫過腰線,漫過肩膀,最後漫過口鼻。
姬饒的身影完完全全陷進了大海里,看不見了。
他就像最普通不過的一朵浪花,在寬闊的大海上留不下意思痕跡。
姬饒輕輕閉上眼,吻住韓謹言的骨灰盒。
他們可以死在一起,就這麼一直糾纏著,或許韓謹言還能再與他重逢。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
姬饒想著,這好像不是一場甜甜的戀愛。
等他再睜開眼的時候,果然已經是公寓風格的裝修了。
姬饒坐起來,發現這不是他熟悉的客廳,而是一間小臥室。
他從床上下來,輕輕把門打開,終於看到了熟悉的客廳。姬饒頗為新奇地轉頭看了看,發現確實是一間臥室。
哦吼?
魚八江給他收拾了間臥室出來?
「魚八江,魚八江!」
「喊什麼喊。」正在廚房給自己開小灶的魚八江手裡拿著蘸醬了的半個饅頭探出了頭來,「醒了就醒了,天天咋呼什麼呢,我安靜的公寓就是被你破壞的。這隔音還不怎麼好,待會兒鄰居來了就說是你。」
姬饒從樓梯上下去,「快看看我任務有沒有完成。」
「完成個屁,八分頂多。」
「啊。」姬饒明顯有些失望,「為啥啊。」
「甜甜的戀愛,一半是完成了,先甜後虐算你完成剩下一半的一大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