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饒中規中矩的上大學。
他雖然已經不像小時候那樣懼怕人類,但也不願意多跟人類交流。
他平時跟班上的人,宿舍的人也交流不多。
別的宿舍都是三個人孤立一個人,只有姬饒,讓他們體會到了一把什麼事一個人孤立三個人。
韓謹言想讓他學,姬饒就應付著學,期間跑去韓謹言所在醫院實實習,有空跟韓謹言看看電影,吃頓飯,日子過得也挺美。
姬饒畢業那一年,正式進入韓謹言所在醫院。
成為韓謹言手底下一個普通醫生。
晚上九點了,兩人剛要下班,突然來了個急診病人,韓謹言又回去做手術了。
韓謹言帶著口罩做手術,站了將近一個小時以後,這才鬆了口氣。
他朝旁邊的醫生看了眼,「去縫合吧。」
韓謹言滿身疲憊的出了手術室。
他脫下口罩手套,然後去洗手,洗到一半眼神開始發呆。
剛剛他手術的時候差點沒動錯刀子,其實最近幾個月他能感覺得到,他的反應能力在慢慢降低。
韓謹言抬頭看著鏡子,鏡子裡的他跟十年前已經不一樣了。
他四十歲了。
臉上的皮膚都已經初顯老態了。
突然想起兩個月前做全身檢查的時候,醫生給他的報告。
他們家族是有阿茲海默症的家族遺傳史的。
韓謹言輕輕握起拳頭。
他把手洗乾淨,然後走了出去。
剛拐出去,就看見脫了白大褂,換了常服的姬饒正靠在牆邊,而他面前站著一個女人,是上個月剛調來的外科醫生,女醫生不知道說了句什麼,兩人一起笑了起來。
韓謹言腳步就那麼生生頓住了。
沒一會兒,女醫生指了指門外,姬饒點頭,兩人分開了。
姬饒還站在原地,背靠著牆。
韓謹言在拐角站的不明顯,姬饒沒注意到他。
半晌,韓謹言看見他從兜里拿出一包煙來。
姬饒剛抽出一條,就聽見旁邊傳來韓謹言的聲音。
「饒饒。」
他手一抖,然後立馬立正站好,背過手去。
看著韓謹言面色不虞的走過來,姬饒眼珠轉了一下,然後朝他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手裡幹嘛呢?」
「沒,沒幹嘛……」
「拿出來。」
姬饒看著他那嚴肅的模樣,忍不住閃了下眼神。
「拿出來。」
姬饒只能喪氣的把手伸到韓謹言面前攤開。
韓謹言伸手把他手裡的煙跟打火機都拿了。
姬饒癟了下嘴,想哭。
「天天的不學好。」
姬饒看著左右沒人,湊過去親了親韓謹言的下巴,然後皺了皺眉頭,「不刮鬍子,呸呸呸。」
韓謹言怔了一下。
姬饒看他呆住了,奇怪道,「怎麼了?剛剛做手術太累了?」
韓謹言回過神來,「沒有,我們回去吧。」
說完他轉身就走。
「誒,你等等我啊!」
姬饒追著韓謹言跑了過去。
等回到家裡,姬饒把衣服一丟,整個人無力的癱在了沙發上。
「啊,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韓謹言彎腰把姬饒隨便亂丟的衣服撿起來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