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饒，你不喜歡我給你找一個阿姨嗎？」
「不喜歡。」
韓謹言故作輕鬆的開玩笑，「那你想讓我一輩子當個單身狗嗎？讓我一個人看著你長大，看著你跟璧人交往，看著你跟別人結婚……」
姬饒突然打斷了他，「我不會跟別人交往，我也不會跟別人結婚。」
韓謹言看著姬饒堅定的目光，竟然頭一回生出了想要逃避的心思。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麼。
「饒饒，你要是想找一個吸血鬼一起陪你，那……」
「不想。」姬饒突然朝韓謹言邁出一步去，「我只想你陪我，你看這我長大，我也想你看著我的未來。」
他幾乎是迫切的看著韓謹言的眼睛，「你真的看不出來嗎？」
韓謹言顫抖了下嘴唇，什麼都沒說出來。
「我的生命本就是黑暗的，是你把我拉了出來，是你給了我希望，你讓我知道這世界並不都是絕望的。這幾十年，我跟你一起生活著，只有我跟你，我希望以後也是。你知道吸血鬼只吸一個人的血代表了什麼嗎？」
韓謹言怔怔的看著姬饒。
「這麼多年了，你真的就看不出來嗎？你真的只把我當個兒子來看嗎？」
韓謹言已經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
他心裡亂的很。
完全不知所措。
姬饒的話像是擠進他的腦海里，硬生生拆碎了揉進去。
別說了。
韓謹言心道，別說了別說了。
「我喜歡你。」
轟。
所有理智都被這句輕而易舉的喜歡你炸掉了。
韓謹言從來沒想過姬饒竟然會對他說這句話。
不是親情，而是愛情。
所以那一瞬間，相比於其他情緒，他其實是更為驚訝的。
姬饒盯著韓謹言的眼睛，看著他眼睛裡倒映著的自己影子，「我喜歡你，你呢？你喜歡我嗎？我不想只做你的家人，你懂嗎？」
我懂嗎？
我該懂嗎？
我該怎麼回應？
他下意識就是要拒絕。
不說兩個人都是男的，單是人類跟吸血鬼，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我，我從來都拿你當我的親人。」
「親人？」姬饒反問，「什麼樣的親人？是你對你爸媽的那種情感嗎？」
當然不是。
話到了嘴邊，他卻沒敢就這麼說出來。
既然都是親人，為什麼感情還能有不一樣的？
如果感情不一樣，那他對姬饒又是什麼感情。
雖然理不清這些，但他卻非常清楚的知道。
姬饒跟他爸媽不一樣，他對姬饒的感情，是那種幾乎不可用語言形容的感情。
他們根本就是不一樣的。
那這算什麼？
姬饒看著他眼睛裡的猶豫，忍不住伸手抓住韓謹言的手臂，「你說啊，你對我到底是什麼感情。」
韓謹言下意識的就掙開姬饒。
姬饒說的話對他來說太帶有刺激性了。
他之前沒想過的甚至可以規避的問題，如今都被姬饒拿來明明白白的讓他回答，讓他做選擇。
韓謹言覺得太有危機感了。
包括姬饒這個人。
都讓他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