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九晝本來想移開目光,但是他看到兩人落座以後,花未眠側著身子去跟姬饒說話。
姬饒端坐在座位上,眉目清冷。
但不知花未眠說了什麼,那冰雪般的容顏突然綻開了一絲笑容。
仿佛冰川釋化,裂出一小道縫隙,暖陽乍泄。
有毛病。
姬九晝心裡暗罵。
說話就說話。
湊著你那個大臉盤子都快懟姬饒臉上去了。
上半身練過縮骨功似的,屁股坐的倒是穩當,上頭都快飛出去了。
也是姬饒不樂意計較這些,就算是不耐煩聽他叨逼叨也能安穩的,面不改色的坐在位子上當聽不見。
要是他,早就一腳踹飛了。
姬九晝翻了個白眼。
花未眠也是這麼長時間沒見過姬饒了,願意多跟他說說話,問問他在下修界都碰上了什麼事。
說起姬九晝來,他們一同出去歷練,碰上的事也不少。
姬饒就挑了一件給花未眠講。
下面的姬九晝看到「不耐煩聽他叨逼叨」的姬饒竟然開始扭過頭跟花未眠說話了。
姬九晝:……
說好的孤傲清冷呢?
「聽說姬宗師去了一趟下修界,帶回來了個徒弟?」
花未眠不悅的看了眼水靈峰峰主。
他插嘴插的也太不是時機了。
看不到他跟姬饒在這說話呢?
水靈峰峰主對上花未眠的眼神就當看不見。
反正峰主偏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姬饒轉過頭看他,臉上的笑意消失的一乾二淨,又成了那個眼裡誰都裝不下的姬宗師了,「是,怎麼?」
「只是好奇而已,是我們上修界無人了麼?」水靈峰峰主陰陽怪氣的,「竟然還要勞煩姬宗師花兩年時間時間親自去下修界找人?」
姬饒淡聲道,「與你有關?」
水靈峰峰主無端被嗆了一下,有些不悅,「同門之間相互關心罷了,這些年多少好苗子,宗師也不過只收了典重華一個徒弟,這突然花了兩年時間親自去帶,又是下修界來的,本峰主自然也是有些好奇了。」
不等姬饒說話,花未眠突然開口,「身為一峰之主,竟然還不知道什麼該好奇什麼不該好奇。聽說你這次也看中了兩個弟子,不好好關心自家弟子,反倒對別人的徒弟感興趣,你這是越活越回去了啊?」
水靈峰峰主眼看花未眠搭腔,面上便有些不悅,「宗門事務繁多,宗主總是在外歷練或許總有不妥。」
這便是在指責花未眠盡不到一個宗主的職責。
禍水引的好啊。
花未眠冷笑兩聲,「本宗主話不喜歡說太明白,有些事大家心裡都知道,我不說只是賣個面子,自己做了什麼破事最好還是夾緊尾巴做人,別總覺得自己天衣無縫,其實在別人看來更像是個跳樑小丑。」
這話說得迷迷濛蒙。
水靈峰峰主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做的虧心事多了,他不知道花未眠說的是哪件事,所以也不敢貿然的撕破臉。萬一真的有把柄在他手上,暴露出來以後,他的峰主之位也別想再坐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