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饒閉了閉眼。
他搖了搖頭，甩開這些無厘頭的思想，然後把手機扔到一邊。
事已至此，他怎麼想都沒有用。
他就那麼干坐在床上，腦子裡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感覺時間過得越來越漫長。
晚上十點多的時候，陶明朔給他打了個電話。
「喂，明朔。」
「姬饒。」陶明朔聲音還有些輕快，「你在哪裡？」
「鄔召雲家。」
那邊頓了一下，「你還在他家？過年都不回去嗎？」
「嗯，不回去。」
「我想說……我有女朋友了。」
他的話語帶了些試探的意思，姬饒沉默了兩秒，陶明朔甚至都屏住了呼吸。
「嗯，恭喜你。」
說不上失望還是什麼，陶明朔對他這個回答並不滿意。
但是你要讓他說什麼答案才能讓他滿意，他自己也說不上來，所以陶明朔的眉毛皺了起來，有些矛盾的自己走了死胡同。
「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前兩天家裡逼著相親，我覺得還合得來，就先這麼著了。」
「她也是玩音樂的嗎？」
「……嗯。」
不知道為什麼，姬饒覺得他這聲有點壓抑沉默的感覺。
「是什麼方向的？」
「她是……是鋼琴。」
姬饒沉默了，久久的沒有說話。
陶明朔突然就有些慌，「姬饒，你聽我說……」
「嗯，挺好的。」姬饒突然出聲打斷他，「你也不小了，找個人安定下來也是好事。鋼琴，會彈鋼琴是好事。」
「姬饒，我當時第一眼看到她，我就覺得她像你。如果……如果你跟我的想法一樣，那我們今晚出來見一面吧，就在鄔召雲家樓下。」
姬饒知道他的意思。
陶明朔對姬饒的感情不像姬饒那般熱烈，更多的是一種細水長流的溫潤，以至於情到深處要連根拔起的時候才能感覺到疼。
他認清了自己的感情，給了自己一個機會，如果姬饒今晚去見他，他就跟姬饒站在一起，如果姬饒沒去，陶明朔就會跟那個女人在一起，就像他家裡人希望的那樣，找個好女孩兒結婚生子，過平淡的日子。
「對不起，我不會去的。」
姬饒放下了手機，然後掛了電話丟到了一邊。
他更鬱悶了。
為什麼陶明朔也是這樣的感情，他都要走了。
如果可以，他真想自己走後會抹掉在這個世界裡的一切痕跡，沒有人會記得他，這樣也就沒人會為他單純的完成任務而難過。
姬饒沉沉的嘆了口氣。
他在窗口坐了幾個小時，看著外面的煙火。煙火的光照在玻璃上，映出些許斑斑點點來。
十二點的時候，他拿手機給鄔召雲打了個電話。
鄔召雲幾乎是立刻就接了起來，他那頭很吵，姬饒聽見他喊著，「我媳婦兒來電話了，我先去陽台打，誒——笑笑別拽我衣服。」
好半晌，鄔召雲那邊才安靜了下來。
姬饒坐在窗前，頭靠在窗戶上，輕聲道，「鄔召雲，新年快樂。」
「你還真記得，我還以為你會扭頭就忘呢，我剛想給你打電話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