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召雲哽了一下沒說話。
「是給我買的嗎?」姬饒扭過頭看他,眼裡的感情疑惑的讓人心疼。
鄔召雲「嗯」了一聲。
「既然是給我買的,為什麼要退回去?」
「姬饒,別這樣……」
「搬上去吧。」姬饒的語氣聽上去甚至有些輕快。
姬饒轉身坐回了車裡,鄔召雲只能嘆了口氣,「找人把他搬上去吧。」
保安應道,「好的。」
鄔召雲給姬饒收拾了一間屋子出來,但他還是不太放心,睡覺之前都把自己的門稍微開了一條縫。這樣姬饒做什麼他也能聽到點聲音。
鄔召雲本來就沒有睡熟,所以當他聽到鋼琴音的時候,他猛地就睜開眼了。鄔召雲鞋都沒穿,只安靜的聽了兩秒就下床走了出去。
他悄無聲息的走到書房前,門沒關,只虛掩著,他一推就看到了門裡的景象。
姬饒穿著一身奶白色的睡衣坐在他今天剛買來的鋼琴前,低頭彈著鄔召雲不知道的曲子,但是他能看出來姬饒的吃力,也能聽到偶爾會有一段斷音。
慢慢的聽多了,鄔召雲就發現姬饒其實是一直在彈一段同樣的旋律,一遍一遍的,鄔召雲有時候能聽得出來有地方沒彈好,有時候聽不出來,但是姬饒自己是聽得出來的,他一遍遍的彈肯定是每一遍都不對。
姬饒下顎緊繃,額上都滲出了汗。
他就一直重複一段旋律,不知道多少遍以後,多的鄔召雲都看不下去了,他剛想上前去。
突然姬饒像是崩潰了一樣狠狠的砸向了鋼琴。
鋼琴發出一串刺耳的毫無規律的琴音,像是也在發泄著姬饒的憤怒和絕望。
「姬饒……」鄔召雲大步邁進去,他把狠狠喘息著的人抱進懷裡,「沒關係,不練了,我們不練了。」
「我彈不了了。」姬饒顫抖著雙手,「我彈不了了……」
「沒關係,沒關係,不彈了,乖,沒事的。」
那天鄔召雲抱著姬饒,直到天將亮姬饒才累的睡了過去,他把姬饒抱起來放回臥室里,給他蓋好被子,這才回去重新睡覺。
一周後鄔召雲看到肖二邦官網掛出了新的排名,他興奮的跑到姬饒面前,「你看,他們重新排名了,你是第一。」
姬饒聞言只是淡淡的抬頭瞥了一眼,然後繼續低頭扒自己的粥。
從那天姬饒彈不了鋼琴開始,他就越來越不願意說話了,每天都是沉默的坐在床上。
告訴他他彈不了鋼琴和讓他自己親手實驗發現真的不行是兩回事。
也許一開始姬饒還抱著不該有的奢望,但是現實總是更殘酷些。
鄔召雲覺得姬饒的狀態不對,他就過醫生來看,醫生都說他這是受過巨大的心理創傷,已經是中度抑鬱症了。
鄔召雲心裡快要急死了,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先那些藥給姬饒吃著,每天帶姬饒出去轉轉。
他也曾跟姬饒說過要去把他的臉治好,但是姬饒拒絕了。
姬饒在意的從來不是他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