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明朔愣愣的看著姬饒,他覺得姬饒可能心理出現了點問題。
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姬饒最喜歡的就是彈鋼琴,那是他的未來,他的命。現在全都毀了,姬饒心裡不舒服也是正常的。
鄔召雲推門進來,看見姬饒旁邊坐著的陶明朔時愣了一下,「你怎麼來了?」
他手裡拿著一杯剛熱好的牛奶,進來後輕輕關上了門。
陶明朔看著鄔召雲自然的走到姬饒身邊,然後輕輕彎腰把牛奶遞到姬饒嘴邊,他柔聲哄道,「乖,把牛奶喝了。」
姬饒也沒有拒絕,微微垂著眼把一杯牛奶慢慢喝光了。
鄔召雲隨手拿了一張衛生紙熟練的給姬饒擦了擦嘴巴,然後把空了的被子放在桌子上。
陶明朔在旁邊站了半天,姬饒一直低著頭沒說話,陶明朔抿了下唇,「姬饒,我明天再來看你。」他扭頭看著忙前忙後的鄔召雲,「我想找你說點事。」
鄔召雲點點頭,把手裡的毛巾放下,跟著陶明朔出了門。
病房門關上,陶明朔就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鄔召雲閉了下眼,如果可以,他一點也不想回憶那天的事情,「他的臉我之後可以找人,恢復個百分之八十沒問題,但是他的手,確實是彈不了鋼琴了。之前是何璐瑤綁架了他,劃傷了他的臉,割斷了他的手,最後跳樓自殺。」
陶明朔沉默半晌,「何璐瑤已經死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還是得讓姬饒放寬點心,他的人生路還長……」
鄔召雲突然用一種極為陌生的眼神看著陶明朔,「你真的是有些過於理智了,陶先生。如果你是姬饒,你還能心平氣和的讓自己放寬心嗎?我現在恨不得把何璐瑤從警局拖出來鞭屍。」
陶明朔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沉聲道,「姬饒現在明顯心裡有問題,他那樣乾淨的人怎麼會生出想殺人的惡念?我現在總算是知道了,你天天在姬饒身邊照顧,他現在又那麼脆弱,向他傳遞些反社會的念頭他很容易就能當真。」
鄔召雲長出了口氣。
其實不是的,他心裡確實是有著這種念頭,但是他只是放在心裡,他每天告訴姬饒的還是這世上最美好的事情。但是姬饒已經自己走進了一個死胡同里,他沒有辦法。
所以他更恨,他更恨何璐瑤把他變成了這個樣子,本來姬饒應該是登上舞台受萬眾矚目的天之驕子,現在卻是躲在陰暗裡再也不願意抬頭看一眼太陽。
「陶明朔,事情沒有發生在你身上,你沒有資格勸他善良。」
「這不是善不善良的問題,鋼琴並不是他的全部,他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難道他要永遠這樣下去嗎?」
鄔召雲沉默了一下,「我當然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想你滿口仁義。他生出些不好的念頭很正常,我不希望你會因為這個而看不起他。」
陶明朔沉沉的嘆了口氣,「怎麼會呢,我跟他認識這麼多年,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怎麼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