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意嘆了口氣，他以為孫寧山只是行事有些極端，沒想到孫寧山只是為了自己，根本不想替人們研製疫苗，倒是想把人類推向深淵。
「思毅沒被他霍霍死，也是走了運了。」
姬饒垂著眼沒說話。他騙孫寧山自己有R細菌株，作為交換條件，他不能拿夏思毅做任何實驗。
好在孫寧山只是為了找人做實驗，並不是真的想要他們的命。
但也因此，姬饒吃了不少苦頭。
他們按照原定計劃翻牆出去了，外面有尚意早就準備好的車。
大雨傾盆，路不太好走。
姬饒剛在冰涼的液體裡泡過，衣服也只穿了一件，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是涼的，黎政握著他的手給他傳遞溫度，但不管怎麼暖，姬饒內里都像個冰窟窿似的，怎麼都暖和不起來。
「黎政。」
黎政抬眼看他。
姬饒輕聲說，「你們回去吧。」
尚意愣了一下，「為什麼？」
「現在你們回去，他們不會發現你們的。實驗室的人都死絕了，你們救我的事，沒有人知道是你們做的。」
尚意沉默了。
一時間黎政也沒有說話。
「回去吧。」姬饒把手收了回來，「你知道的，那些喪屍傷不了我。」
黎政道，「……你跟我一起回去。」
「不可能的，人類那邊，不，最起碼是周陣山那個收容所，是容不下我的。」
「他的容不下，我們可以去別的收容所啊，全國不止又他一個。」
姬饒嘆了口氣，「黎政，你怎麼不明白呢？從他們知道我的血能抑制R細菌開始，我所有的信息就都被曬在各個收容所了，我去不了任何一個收容所，因為誰也不能保證有沒有下一個孫寧山。」
黎政下顎緊緊繃著，他不想跟姬饒分開。
「你們回去吧，你們是人類，去喪屍那邊……」姬饒咬牙道，「只會拖我的後腿。」
黎政眼睛裡的光驀的就暗了下來。
尚意最先反應過來，他有些遲疑道，「黎哥，不然我們就回去吧？」
「不管怎麼樣，夏思毅總要帶回去的。」
雨打在玻璃上，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響，這是此時沉默的車廂里唯一的聲音了。
「……好。」
黎政沉聲道，「我們回去。」
姬饒輕輕笑了笑，「等你們出來的時候，還能來找我。」
黎政深深的看著姬饒，最後把自己耳朵上的通訊器摘了下來，小心的給姬饒戴好。
「我會來找你的。」
姬饒點點頭。
說完黎政就把還沒清醒的夏思毅抱了起來，開開車門下去，副駕駛的尚意也跟著下了車。
尚意朝姬饒笑了一下，鼓足了勇氣說，「我還是很喜歡你。」
姬饒回以微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但是拒絕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尚意有再多的話也只能吞回肚子裡。
他喉嚨有些哽住，看著姬饒精緻的臉，想到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那樣白的肌膚，被他當成了喪屍。
幸好啊，幸好當時沒有真的打中他的頭。
「那……姬饒，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