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身體轟然倒下。
黎政拿著沾滿了腐肉和血塊的匕首退後兩步,尚意捂著胳膊走過來,還沒緩過勁兒來,大口的喘著氣。
黎政看了他一眼,「沒事兒吧?胳膊怎麼了?」
「被抓了一下。」尚意拿開手,赫然一道七八厘米的口子,還在往外冒血,「沒事。」
蔣嘉森從地上爬起來,先是過來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喪屍,帶著嘲諷的意思,「可真會玩兒,這種東西都能養出來。」
轉而又去看尚意的傷口,「還是小心點比較好,平常的喪屍只是咬人傳播病毒,這種病毒混血喪屍誰能說得准呢。」
黎政臉色也很凝重,「尚意,身上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尚意搖搖頭,「沒有。」
黎政隨便蹭了蹭匕首上的污濁,「行,那趕緊走吧。」
實驗室最後一扇門。
門沒鎖,尚意轉頭去看黎政,黎政伸手把門慢慢推開。
最中間放著一把椅子,椅子上坐著一個人,右邊有一個巨大的容器,裡面同樣有一個人。
「姬饒!」
黎政拽住尚意的衣服,「別過去。」
姬饒閉著眼,蜷縮著身子泡在容器的透明液體裡,像是嬰兒在母親子宮裡的姿勢。
他的手腕上扎著一個細細的導管,導管是紅色的,姬饒的血源源不斷的被吸出來。
黎政冷冷道,「孫寧山。」
椅子轉了過來,坐在上面的,赫然是孫寧山。
「你們既然已經過來了,看來是已經跟我的寶貝打過招呼了。」
就算蔣嘉森如今是個喪屍,都欣賞不來孫寧山獨特的品味,「您管那玩意兒叫寶貝,也是厲害。」
孫寧山淡笑著看蔣嘉森,那視線赤果又突兀,像是在打量一件尚有瑕疵的工藝品。
「你這些天躲得倒是隱蔽,不然外面那個,可就換成你了。」
蔣嘉森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我早知道你沒安什麼好心,人類中的敗類。」
「過獎。」
黎政觀察著這裡面確實沒有其他人,按理說研究人員這個點應該都在研究室,為什麼只有夏思毅出去了?
「其他人呢?」
孫寧山偏頭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在看什麼,「黎政,你一直做的不都挺好嗎,怎麼今天擅闖實驗室了呢?你要是帶走姬饒,剩下的人什麼時候才能等到疫苗啊?你要是帶著姬饒出去了,你以前救過的那些人,他們轉而就會厭恨你。他們會把你對他們之前的恩惠忘得一乾二淨,只會記得這件事。你這麼做,相當於跟整個人類作對,你也願意?」
黎政還沒說話,尚意開口了,「你用不著在這挑撥離間,我們既然做了,就知道要承擔什麼樣的後果。」
孫寧山似笑非笑的看著尚意,眸色沉沉。
尚意這麼說,其實是因為他更心虛。
他不知道黎政怎麼想的,但他自己確實有些害怕。
姬饒是肯定要救的,這個沒二話。
但是救出來以後呢?
如果能跟人類在一起,他又怎麼願意天天跟喪屍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