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是我的風箏。」
「你的風箏?」
他伸出手去,「還給我。」
風箏被別人拿在手裡,還頗為惡意的抬高了。
「你夠得著我就給你。」
他夠不著。
他太矮了。
「你還給我!」
「我看你也是一個人玩,也不會放,老掛樹上,這樣,我跟你一起放,我教你怎麼樣?」
他想了想,他總是一個人玩,玩了好幾年也覺得沒意思,於是答應了。
「松線,再放開點。」
「跑,對,跑!姬饒,跑!」
姬饒猛地睜開了眼。
什麼東西?
他扶住了自己的額頭,腦海里的東西如潮水般退散開來。夢醒即忘,分明是件極正常的事情,但姬饒卻覺得是有什麼東西硬生生把他的夢從他的識海里抽走一般。他上一秒還能想起來的夢,下一秒就忘得一乾二淨,只剩下心口那陣若有若無的心悸。
車窗外隱約傳來嘈雜聲,姬饒看了下時間,下午兩點十分。他偏頭看了看,黎政不在車上,車停在一個路口邊,前面兩輛裝甲車也都停下了。車裡的倖存者門也都出來了,黎政站在最前面,他們面前有幾個荷槍實彈的人,看上去正在交涉。
姬饒的手放在了門把上,但是看著底下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話的婦人,他的手又縮了回去。
沒過一會兒,黎政他們回來了,擋在車前的那群人也讓開了路,倖存者三三兩兩的回了車上。還有不少眼生的倖存者,一大批的跟在後面。
黎政一上車就去看姬饒,「醒了?」
「嗯。」
黎政「砰」的關上車門,「你那狀態我還以為昏迷了呢。」
他從兜里拿出一包東西丟給姬饒,姬饒接過來才看清,是一包紅糖。
姬饒翻了一下,幾個大字躍然而上。
氣血調理,緩解痛經。
姬饒:……
「不說紅糖補血嗎?之前從超市里搶過來的東西里有這個,得虧我下手快,不然就被那群女人泡糖水當飲料喝了。」
「剛剛那是什麼人?」
黎政開車跟上前面的,「一個自發的收容所,他們的頭是之前退伍的軍、人。後來搶了這麼個地方,自立為王。剛才在外頭我們還看見不少倖存者。」黎政眸色深了深,「都是他們趕出去的。」
「趕出去的?」
「他們只收有用的人,大部分的人在現在這個世道上,沒有能存活下來的能力或者沒有有用的一技之長,他們都不收。」
姬饒點點頭,「他們物資也是有限的,不去找國家救濟的話,也只能是自力更生,不想為一些沒用的人浪費物資,也算是情有可原。」
「是啊。」黎政嘆了口氣,「只是終究都是人命。」
姬饒偏頭看了黎政一眼。
原文裡的黎政便是這樣,如今喪屍當頭,人人難以自保,他還能分出心神惦記別人。
「前幾天下雨,我們走的那條路被泥石流沖了,得緩兩天才能過去。能在他們這暫時居住會安全的多。」
「你們這麼多人,他們連人命都能無視,不能白白讓你們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