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衣服，姬饒都能感覺到劍尖的冰冷，透過衣服傳到他身體裡，姬饒輕輕顫了顫。
「跟她道歉。」
道你媽的歉。
「你母妃是自己上吊自殺的，屍首跟我沒關係……」姬饒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趕緊補充道，「跟姬饒也沒關係。」
「這麼護著姬饒？」蕭承胤冷冷的看著他，「只你現在都自身難保了，你以為你還能護得住他？」
姬饒抖了一下，他覺得蕭承胤好像也不會放過他。
但他是無辜的啊，他啥都沒幹啊。
看著姬饒有些緊張的模樣，蕭承胤眼裡是說不出的快意，「你放心，我不會殺了姬饒。姬饒本來就是我的，我自會『好好待他』。」
說完他又冷漠的看著姬饒的臉，「你跟我母妃道歉，我便讓你死得痛快些。」
「你母妃的死與我無關，我為何道歉。」
蕭承胤沒有說話，只是劍尖慢慢深入進去。
「皇兄今日怎的不穿龍袍，卻是換了件紅衣？怕自己的鮮血濺到衣服上，顯得不雅麼？」
姬饒疼的整個身子都顫了起來，手猛地攥緊了扶手，青筋崩出。
蕭承胤看著他的手，心頭閃過一絲疑惑。
他恍惚覺得，蕭承譽的手不該這樣小，這樣白……
「你直接殺了我吧，這些事我沒做過，不會承認更不會道歉……」
姬饒的話驅散了蕭承胤心頭的疑惑，蕭承胤淡笑著用力，手裡的劍又沒入半分。
姬饒疼得快痙攣了，他能感覺到心口處先是涼後才是疼。
「皇兄真是嘴硬，事到如今竟無半分悔改之意。父皇生前還能入皇陵，你若是道歉，我可以考慮給你體面的下葬。」
姬饒覺得有些好笑，所以他彎了彎沒有血色的唇角，
這身體原本就跟他沒有關係，這個世界上的任何東西他生不帶來死不帶走，又怎麼會顧忌死後是不是全屍，有沒有墳頭呢？
「蕭承胤，你這樣慢，我實在是有些疼了……」
姬饒盯住蕭承胤的眼睛，那一瞬間，蕭承胤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心慌了一下。
下一秒，姬饒握住蕭承胤的劍，猛地往前傾了過去。
噗嗤。
姬饒的力道那樣大，劍從他心口沒入又從後背突出來半分，劍尖都被染紅了。
蕭承胤愣了下，他看著姬饒跟自己近在咫尺的臉，心臟都好像停了一樣。
「你……」
姬饒張口想說什麼，但看著蕭承胤，他又覺得什麼都沒必要說了。
他抬起手來，像是想摸一下蕭承胤，但最後還是無力的垂了下去。
蕭承胤就看著姬饒的眼睛一點點閉上了。
他伸手去探姬饒的鼻息，又去探他的脖頸，最後盯著姬饒看了一會兒，而後猛地鬆開了劍柄，後退了一步。
龍椅上的人無聲無息的歪著頭。
蕭承譽死了。
蕭承譽終於死了。
可為什麼，他高興不起來呢？
總覺得……哪裡不對。
沒錯的。他殺了蕭承譽以後，應該去找姬饒。
他要讓他知道，讓他看看，姬饒當初拋下他選擇蕭承譽是錯的，大錯特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