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饒再見到宴庭之已經是三日之後了。
姬饒被縛住雙手掛著,下半身浸在水裡,那水裡有很多毒物,最多的就是水蛇,只是姬饒百毒不侵,被咬好幾口都沒事。但那水裡放了鹽,被咬出來的傷口幾乎是竄進骨髓里的疼。
水牢十分空曠,所以上面有人走路的聲音就會十分明顯的在這幽幽的空間裡迴響。
宴庭之站在台邊上,姬饒離他兩米遠,位置偏下,從宴庭之這個角度那邊看是一清二楚。
那個永遠不可一世的魔教教主,此時頭無力的垂著,烏黑的頭髮半泡在水裡,有一縷貼在臉頰上,那種無端的脆弱美感讓宴庭之心漏了一拍。
宴庭之旁邊跟著人,他們看見姬饒那副要死不死的樣子,心生厭惡,走過去用力拽了拽綁著姬饒手腕的鐵鏈子。
「喂,死了嗎?我們盟主來看你……」忽的他面色一變,整個人被鐵鏈的力道反拽回去,他撒手不及,站的又離水近,一個不察,直接跌進了水裡。
剛一進水,那些毒物就聞著鮮過去了。
「啊啊啊!」
整個水牢響起男人的慘叫聲和撲騰的水聲。
宴庭之眉心一皺,「去把他拉上來。」
姬饒慢慢抬頭,對上宴庭之的眼睛,他輕輕勾起沒什麼血色的唇角,看上去妖艷又危險。
「好玩嗎?」如果仔細聽的話,宴庭之語氣里還帶了一點難以察覺的寵溺。
姬饒舔舔乾涸的嘴唇,「好玩。」
宴庭之拉了下旁邊的繩子,上面的吊橋放了下來。宴庭之抬腳走過去,一直走到姬饒旁邊蹲下,姬饒歪著頭看他,眼睛裡閃動著不明所以的光。
宴庭之伸手把他凌亂的頭髮往後捋了捋,「別總是這麼害人。」
話語間卻是半分責怪的意思都沒有。
他站起來把姬饒手上的鐵鏈解開,然後一伸手把姬饒從水裡抱起來。
姬饒全身都濕了,衣擺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宴庭之也不嫌棄,把姬饒衣擺上一隻蠍子踹下去後,抱著姬饒出了水牢。
外面的陽光有些刺眼,姬饒不由得眯起了眼,「怎麼,你那個愚蠢的爹肯把我放出來了?」
宴庭之從小到大規規矩矩,對父尊敬對母孝順,平時逾越一點都不敢,陡然聽見有人在自己面前這麼說自己父親,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他耐著性子道,「放你出來不是讓你走的。」
姬饒仰頭看天,心想:反正我本來也沒想走。
「我是真的沒想到,你竟然就是魔教教主。」宴庭之語氣複雜。
「你想不到的事多了。」姬饒邪氣的咧嘴笑了笑,「不是良家子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宴庭之覺得這話說的有點不太對勁,就沒接話。
姬饒笑出了聲,他捻起宴庭之的一小縷頭髮,搔了搔宴庭之的臉,「你真可愛。」
宴庭之的耳朵可疑的紅了。
「你為什麼……要瞞著我?」
「飛花齋少主為人剛正不阿,嫉惡如仇。」姬饒語氣裡帶著點嘲諷的意思,「你要知道我就是魔教教主,我還能活著出來嗎?」